许夫人也有些紧张,一面抵着女儿的后背悄悄安抚,一面局促地道歉:“不不,殿下骑术精湛,是果儿胆子小,让殿下来教,实在屈才,殿下千万莫见怪……”
这副紧张得不知所措的模样落在赵玉娥眼里,越发让她猜测这对母女定知道了什么。
她慢慢收起笑容,轻轻冷哼一声,直接踏上马车,带着侍女与内侍离开。
许夫人望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心有余悸地拍拍女儿:“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往后咱们从别处绕一绕,别再往这儿来了。”
果儿却愣愣地,一言不发,任由母亲牵着重新回到车上。直到马车再度上路,她才忽然道:“母亲,赵娘子——太子妃殿下、她今日什么首饰也没有戴……”
往日的赵玉娥,最是注重穿着装扮,但凡出门在外,总是浓妆艳抹,衣饰华贵夺目,而今日,衣裙虽还一样精致,腕上、脖颈上,乃至发髻间却几乎没有钗环。
许夫人经这样一提醒,也不禁深思起来。
一个素爱装扮的贵妇,忽然不戴首饰便乘车出行,也不知到底要做什么……
想起当初在骊山听说的赵家与太子密谋的事,她的心里紧了紧,忐忑地思量许久,吩咐外头的车夫留意东宫的车马,又让最亲近的侍女赶回太极宫去,将情况报往甘露殿中。
……
平康坊附近,赵玉娥的马车缓缓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阵七拐八绕后,朝人烟稀少的巷道驶去。
马车摇晃之间,她将身上华贵的衣物褪下,换成普通街头妇人穿的布裙,趁着四下无人,快速下车,踏上另一辆窄小朴素的马车,重新驶离巷道,汇入川流的车马之中,而先前那辆华贵宽敞的车则朝南面的佛寺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