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近日府内上下对楚氏母女颇有微词,但究竟有亲戚的情分在,诸位更不忍心看她深陷牢狱而放任不管。
“说到底,都怪楚丹青那个恶贼,只要上了赌桌的都不是好东西, 敲骨吸髓,害苦了身边的人。”
“可不是,那烟箩原先难道不是好孩子?活活的被她父母拖累,竟然挪用府里这么多钱,与盗贼何异?我真看错她了!”
二叔又道:“你们说,亲家太太平日里娇生惯养的,连虫子都不敢踩,她怎么敢杀人?”
意儿低头抿了抿嘴,岔开话题道:“请父亲和两位叔叔放心,无论如何,我会写一份求情的奏本递上去,请君父法外开恩。”
赵掩松点头:“如此甚好,到底是一家子,该尽力的都得尽力去帮,不管用银子还是人情。”说完转头吩咐管家:“你去衙门仔细打点,给亲家奶奶送些衣食,今日只是初审,等判下来还要好长时间,别叫她在牢里受太多罪。另外,喜鹊的家人也需妥善安抚,好好一个丫头,来我们府里做工,没来由的被杀了,叫她父母如何受得住。”
“是。”
“老四这会儿在哪儿?”
管家回:“四爷在芝兰斋。”
赵掩松道:“意儿,把你四叔请来,楚太太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闻言,她乖乖应下,提灯往芝兰斋去。
赵庭梧此刻正在书房,四下点着几只灯,烛火昏黄,人影朦胧,他歪在椅子里,神情冷淡,还有些许厌倦。屋子里不知燃了什么香,氤氲袅袅,似龙涎,又似琥珀,清朗幽甜。
意儿经过窗外,看见君媚跪坐在他脚边,像一只温顺的狐狸,柔媚的脸颊枕在他膝上,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求你帮帮我吧。”君媚哀声啜泣:“我娘是无辜的,她没有杀人,你救救她好吗?我不能没有娘啊……”
赵庭梧懒在若明若暗的光里,语气很淡:“我不能插手地方政务,巡按御史品级虽不高,却有监察百官之权,我不好出面。”
君媚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摆,仰起头,泪如珍珠滚落玉面,巴望着他:“可这个案子终归要送到大理寺复核,其中内情你都清楚的,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