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赵玺倏地站起身,心如擂鼓,有些不敢看她。
意儿也没想到,她带着敏姐和阿照前来参加茶宴,走到门外却听见楚太太高谈阔论,说她的柿子树土气,有辱风雅,于是去年就给砍了。
意儿望向西南角,心口堵住,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垂着头,不言不语落座。
君媚见她束小冠,着男装,未施粉黛,心中比较,觉得自己更胜一筹,显然已经赢了。接着看她神情黯淡,猜她应该也知道被比了下去,所以才心情低落。
楚太太自然也这么想。
“二小姐来了,快请坐。”她一边招呼,一边抬起那只戴着蓝宝石戒指的手,吩咐丫鬟看茶。
君媚又开始抚琴,奏《潇湘水云》。
楚太太像欣赏奇珍异宝似的望着自己的小女儿,神态无比骄傲。她是如此出众,美貌不可方物,仪态万千,端庄高贵,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
这么想着,余光瞥向那边板着脸的意儿,暗暗觉得出了口恶气。她不是爱背后骂人吗?赵玺找她牵线,她不帮忙便罢了,反倒还劝人放弃,安的什么心?
楚太太一边翻了个白眼,一边端起主人家高贵的架子,招呼她道:“天竺进的茶叶,二小姐尝尝合不合口味。”
意儿端起盖钟,抿了一口,正要放下,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这边宋敏道:“要说茶叶还是本国的最好,外国进的,尝尝鲜也就罢了。”
楚太太略笑笑:“虽如此,怕是没有多少机会尝的,宋先生多吃几盏。”
阿照不爱吃茶,也不懂品茶,砸吧两口,皱眉道:“怎么是苦的?”
身后两个丫鬟“噗嗤”一声,正是上次与她斗嘴的二人。
君媚闻言险些没绷住,心想哪儿来的土包子,竟如此丢人现眼。于是琴也不弹了,抬起袖子挡住嘴,低头莞尔。
楚太太正欲出言嘲讽,没想到却看见了更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那赵家的二小姐仿佛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姑,竟高高的抬起盖钟,打量底下的款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