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煜瞧他那样儿,轻轻笑道:“经过一场旱灾,如今下雨也成了好天气。”
“可不是。”梁玦瞥向那头弹奏的女子:“绮席琴艺之妙,如昆山玉碎,改日赵二小姐见了,只怕要吃醋。”
宏煜懒道:“人是你捡回来的,与我无关,她吃什么醋?”接着又说:“我听你叫她小姐,怎么这么别扭?”
梁玦笑起来:“她都被革职了,再叫大人,岂不认为我在讽刺她么。”
宏煜扶着茶盏默了片刻:“意儿白白丢了官职,也算冤枉,真可惜她一身抱负。”
“冤枉吗?”梁玦摇头轻叹:“皇权不容质疑,赵莹大人应该很清楚才对。”
宏煜道:“《民本论》我看过,不过提出一些设想,君上何必如此动怒?人家也说了,改制不可冒进,且待后人探究,皇帝怕什么?况且奏疏中对土地兼并和吏治腐败给出的方案都是可行的,赵莹大人赤诚,天地可表,朝廷这次大动干戈,焉知不是各方各派借题发挥的缘故。”
梁玦长叹一声:“话虽如此,从私心上讲,她离开官场也好,至少有情人能长相厮守了不是?富家子弟,纵情山水,自由自由,旁人艳羡不及呢。”
宏煜只摇头:“她若喜欢做千金小姐,何必寒窗苦读,背井离乡去当一个小小县令,薪俸少,辛苦多,图个什么?”
梁玦闻言沉默半晌:“宋先生视赵大人为精神支柱,眼下不知该有多伤心。”
“意儿也不知哭成什么样了。”宏煜道:“我只怕她从此意志消沉,接连写了几封信,好说歹说的她才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