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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飞跑来捡滚落的废纸,就见阮芳雨倏地把仉星航推开,怒骂“滚”。骂完人,他自己耳根连同脖颈都是红的。仉星航盯着他收敛又低低地笑。
韩飞懵懂蹲在地上眨眼,不知道情况根本分不清究竟谁吃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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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科课代表交错从办公室回来,怀里抱着一摞又一摞卷子,黑板上被划块分了天下,作业写的密密麻麻。
黄洋跟在黄雷跃身后进门,手里拿着一沓作文纸逼逼赖赖:“我不知道你把我叫去图个啥,就差一摞作文纸你就拿不了了?”
黄雷跃气喘吁吁把满怀卷子扔在讲台,激起一阵粉笔灰,大冬天里额头累的冒汗。
“黄洋你就是个傻的,脑子里就像打了除皱针一样平滑,别人都是减数分裂来的,你是有丝分裂,草履虫的思想都比你通透。”
“说你是无水硫酸铜,无水硫酸铜都嫌弃档次低,四氯化碳也不愿意跟你拉关系。”
黄雷跃大概是觉着自己一片好心喂了狗,又或者是即将要到来,分离的寒假让他焦虑。他心思稳重,平日里想的也多。不知不觉间,这是最后一个寒假了,再一次假期开始,他们就将各奔东西。
而他还怀揣着某个秘密独自煎熬,某个傻逼玩意儿,到现在还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黄雷跃用中性笔胶笔边点卷子,嘴里还能一心二用疯狂输出。学渣黄洋大多听不懂,懵懵跳下讲台去问阮芳雨。
“他什么意思?”
阮芳雨不知道委婉,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他。
黄洋:“???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仉星航说:“你妈在心痛,我俩这么高的智商,生出的儿子怎么是傻的,连人家骂你都听不出来。”
黄洋:“???”
“他在骂我?”
说到这里,黄雷跃已经接近尾声,“你就是1+X>3的解集。”
黄洋一脸大悟,猛地回身指着黄雷跃说:“这个我听出来了,你说我二到正无穷!”他三两步蹿上讲台,勒着黄雷跃脖颈就往下拽,“你欺负我学习不好你就骂我,有你这么不讲武德的吗?有本事游戏solo!”
黄雷跃手里还拿着卷子,挣扎间拽着他连帽卫衣后领,不小心挠了腺体。
“卧槽!”黄洋捂着腺体蹦开,“你干嘛,挠坏了你赔我吗?”
黄雷跃也是没注意,挠过腺体的手指僵硬张着,然后他低下头,佯装无事的用手背抹了下烧红的脸颊,鬼使神差说了句“我娶你……”
周围人声嚣嚣,黄洋听的不真切,探身向前拧着眉头质问:“你刚说什么?”
黄雷跃用点好分摞的卷子敲他撑着讲桌的手臂,没好气道:“我说美死你!”
“艹……”黄洋揉着后颈腺体回座位,嘀嘀咕咕说:“吓死我了,我刚听叉了,听成他要娶我了。”
“……”阮芳雨幽幽道:“你或许没听错。”
他的声音也和黄雷跃的一起,淹没在了说笑与叫嚷声中,黄洋依旧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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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传发卷子的,收拾东西的,打闹的乱作一团,窗户上群鬼画符的痕迹消淡,又被新的雾气蒙上。
阮芳雨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影,教室内却暖洋洋的,仉星航在他身边。
又是一年隆冬至,大雪纷扬,他要长大一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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