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为人子女看着曾经温婉的母亲狼狈又面目全非,他会心软。
阮清芳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口子,裙子也被勾破撕裂了好几处。仉南星在她从高速跳车后就一直找人找过她,在仉宅外盯着。
但阮清芳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去任何与仉家有关产业的地方。
她神志不清兜兜转转,从城郊走去了老城区,去了那条只在十八年前走过一遭的老巷子。
再次害了人。
谭曜州跟着仉南星蹲下,将捂着脸挣扎的人拉进怀里。
仉南星的身体僵着。
他就是这样高傲又防备的一个人,越是难过时越将自己护的严严实实,好像从来没有人能让他敞开心主动靠着说句“我累了”。
谭曜州摁着他后脑,将额头强硬抵在自己肩膀上。
“南星啊。”他说:“别为难你自己了。除了你是他的儿子外,你并不欠她什么。”
“把她交给医生行吗?他身上的伤让医生治,精神上的问题也交给医生。”
仉南星在他怀里,嗅到了熟悉的烟草味。这几天谭曜州跟着他忙上忙下,活干了不少,烟也抽了不少。衣服上原本熏着的浓烈古龙香到了晚上被冲的极淡。
他沉浸其中,短暂闭上眼睛休息了会儿,深吸口气,仰起头,大厅内白炽灯晃得眼有些疼,他蹙着眉,对旁边围着却不敢下手,默默等待指示的医生护士说:“先转到看护病房,明天我联系六院来交接。”
六院是朝阳市第六精神病医院的简称。这些年他提过,但每次都被仉怀安给骂了回去——他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