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芳雨想说他傻逼,张了张嘴,蓦然看到仉星航身后——窗外云层卷起,厚厚积了万里,天边被夕阳余晖映染成橘红色,从尽头高楼间贯出,层层叠叠向这边蔓延,摧枯拉朽,张扬肆意……
“嗯。”那些暖色的光映在眼中,他突然改口了。“我也爱你。”
。
阮芳雨要住院观察,为了不让阿嬷担心,让仉星航回去一趟报个平安。
“你从医院带两盒关节炎的药回去,阿嬷的塞来昔布胶囊吃完了。你路上快点,晚了阿嬷会在巷口等。她眼睛不好,腿脚又不利索,容易摔了碰了……”阮芳雨心中想着还遗漏了什么要嘱咐,掀开眼皮见仉星航一脸漠然,捧着下颌亲了口。
“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医院取药处人满为患,仉星航买完药回到老巷子天还是暗了,路灯招来趋光的蛾子噗噗撞着灯罩。
阿嬷手扶掉漆的灯杆,站在路灯下,侧耳听着远方,他的神情太认真,以至于仉星航走到路口时下意识驻足站住了。
老巷残败,灯光昏黄,白发老人茕茕孑立,仉星航突然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只要阮芳雨不回来,她就能一直站在这里,不论多久……
从门口到巷口十几米,是她天黑目盲都认得出的路。
仉星航也有血缘上的“亲人”,可他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受过这种温存。感情这种东西,发自内心,是完全自由的,不会被任何条件束缚。血缘关系并非是捆绑亲情的纽带,他感受到来自“外人”的善意比“亲人”要多。
“阿嬷。”仉星航走近,扶起她靠在路灯上的胳膊,像阮芳雨平常一样说:“我回来了。”
他们在医院就合计着编了个借口。说学校竞赛补课,为了节省时间这两天就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里。
仉星航给阿嬷把药分装进了每日的小盒子里,放在房间床头小柜上。出门后又给小卖部的许建三付了钱,让他帮忙照顾阿嬷这几天的一日三餐。
阮芳雨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完全恢复好后就办理了出院。“二次分化”大致来说利大于弊,不过因为腺体活跃性差异,他暂时无法适应,情绪化时会有信息素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