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屿可以接受他们慢慢疏远,可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接二连三地来往他的心口插刀子。
他越是依赖一个人,就会被丢弃得越快。
他走出抑郁用了整整一年,而病情复发只需要一个瞬间。
汪西泉的一个眼神就可以击垮他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骄傲。
那条曾经把他咬得鲜血淋漓的恶犬再一次扑到他的身上,而他再也没有力气把它甩开。
他躺在那里,任由撕咬。
看着自己的血流干,看着自己的灵魂被踩烂。
在那一瞬间,裴望屿碎了一地。
他狼狈地发现,原来他终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那个狂妄自大的少年不过是他营造出来的形象。
其实,他比谁都要软弱。
从汪西泉的住处出来,裴望屿浑浑噩噩走上街头。
他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还能去哪呢?
不会再有人爱他了。
他生来就是一个工具。
他只是一个好用的、值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