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轰隆隆地即将行进,在夜空发出巨大的鸣笛声。
周恒在人群中逆行着。
可他霎时间又听见那些声音——
“野种,滚出去。”
“别碰我家的东西,脏死了。”
裴望屿没有错。
那他周恒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回到裴家,还是会遭受一样不公的待遇。
他就这样回去,仍然什么也得不到。
他的满腔恨意会永远凝结在胸口。
泪如雨下的周恒擦干净了满脸的泪,转身走进离他最近的一个车厢,车快要加速开走了,他不能再犹豫,四下张望一番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便将小婴儿丢弃在一个空座上,周恒决绝地转身跳下了火车。
他目送着那辆列车驶远,到最后月台安静得只剩回声。
凌晨五点,北方天蒙蒙亮。周恒从火车站往家里走,他选了一条小路,行走在山河之间,灰蓝色的天空将他年轻的脸庞衬得阴沉。
周恒在这条不长不短的路程中发生了严重的耳鸣,他听见火车开动时那刺耳的鸣笛,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划破他的鼓膜。他挣扎难安,头痛欲裂。
周恒躺在地上,天地颠倒,四周的青山压在他的身上,持续不断的鸣笛声震耳欲聋。
眼泪倒灌进耳朵,苍天正直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