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不叫周恒,我舅舅给我取的名字是周自恒。”
周自恒这个名字出自一首诗——“野渡无人舟自横。”
程今宵说:“我知道。”
她知道这个名字,却不知道他的故事。
周恒生长在一个山区县城叫做文县,那是一个非常闭塞贫瘠的地区,程今宵因为做公益活动去过一次,近些年在扶贫工作之下已经焕然一新,但是不难看出那里的大环境仍旧是落后于现代都市的。山连着山,村子都遍布在山脚下。因为地质环境的原因,要发展其实是很困难。和他们一起去参与录制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吐槽:“被卖到这种地方一定跑不出去。”
那时心里藏着秘密的程今宵默默地想,周恒的童年留在这里。
“我妈妈在文县的夜总会工作。”他凉薄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她遇到了一个男人叫裴琰之,就是我爸。”
他闭着眼回忆往事,声音如泣如诉。
周恒的母亲周文秀是在夜总会工作时遇到的裴琰之,裴琰之是做基建的,来这里工作是为了给文县修铁路,他比周文秀年长20岁,男人的儒雅风度一下子就勾住了这个不谙世事的十几岁小姑娘,和很多痴情女子薄情郎的故事结局一样,裴琰之对周文秀始乱终弃,而那时她已怀有身孕。
因此周恒不明不白地来到这个世界。
舅舅给了他一个名字,叫做周自恒。
周自恒从出生那一天起就没有父亲。
“我在山里出生长大。你应该没有过过那样的生活,很艰苦,我得爬山路去砍柴。”
周恒说到这里,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一些粗糙的痕迹都是在文县留下的。
“我当时以为世上的小孩都这么辛苦,直到我来燕城找我爸爸。”
说来荒唐,周文秀因夜总会的一场混乱的械斗案件被误伤身亡,生命草草地结束在了那个她逗留了一辈子的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