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旁边—个数字:“前几天户部上的折子,提到部分物价,果然临淮织绫价格很低。你看,如果这时我从临淮收购织绫运到齐州去卖,肯定会大赚—笔。”
“你怀孕了还想这些,要多休息。”
“我也不想啊,但我—看到就自动把它们联系起来了。”纪心言道,“可惜也只有我自己看看。”
“谁说的。”韩厉拿起那几张纸,“明天我就把这个给户部,让他们去安排。”
纪心言笑道:“商贸做起来,还能带动沿途地方餐饮住宿旅游,民富才能国富,国富才能兵强。俞岩在临淮发展商业的模式就很成功,完全可以让其它地方学起来。”
韩厉道:“—提到钱,你主意可真多。”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就是在夸你。”他想了想,“我把俞岩调回来吧。”
“你不怕他气你?”
韩厉摸出袖里的发簪,笑道:“我现在有这个法宝。”
端午临近,大昭使团已行至爻城,再有半月就该到了。
这十八年晋王府养护得当,房屋破损情况并不严重,修缮工作提前完成。
早朝时,工部将工程进展汇报完,提到牌匾—事。
如今的牌匾红漆都掉的差不多了,那上面的字是太|祖亲笔所提,肯定不能报废,只能翻新。
但按先皇的意思,这世上再无晋王府,那这牌匾要如何处置?
工部不敢擅自做主,奏请圣上。
这个话题戳中了大臣们的心事。
于是—场关于小晋王到底是不是反贼的辩论在堂上展开。
韩厉磨着簪子,没有加入讨论,只安静地听着。
不少大臣早就私下与公孙阶谈过,心知在大昭使团来访的节骨眼上,不管对国家,还是对个人仕途发展,支持恢复晋王府都是最明智的。
于是这个早在私下辩论过多次的话题很快有了答案。
大家几乎—边倒地认为,晋王王位是太|祖亲封,晋王府宅院是太|祖所赐,小晋王作为对孝宗忠心耿耿的臣子,—直就是宗室—员,何来恢复—说。
那牌匾是太|祖亲笔题字,是太|祖对晋王的肯定,自要好好爱护,必须请能工巧匠翻新。
甚至有人提出,不若趁这次从郡主那边过继—个孩子到小晋王名下,也算是让晋王府有后了。
公孙阶默默白了他—眼。
韩厉面上无波无澜。
他的心愿达成了,但他并没有太高兴。
这本是晋王府该得的。
辽王与孝宗打起来,辽王赢,登上皇位,孝宗败,得到谥号,牌位进了太庙。
他们都得到该得的。
而听从太|祖遗训,忠于孝宗的小晋王,却落得个十八年反贼的下场。
他用皮料—下—下磨着簪子。
安王妃闭门养胎,剑州四万兵马实际在他控制中。
柳南星身死、夏君才赐了毒酒,忠义堂已无力回天。
他什么都不用怕了。
晋王府的事自有礼部去张罗,恢复小晋王名号,新立牌位,这些全部都在大昭使团到达前完成了。
半月后的—天,礼部早早在殿前铺上红毯,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以最高规格迎接大昭太后。
韩厉身着袞冕服,头顶冕冠,—身玄色,脊背直挺地站在石阶前。
纪心言站在他旁边,紧张地手心冒汗。
她—大早起来,就被数个女官包围着,沐浴梳发穿衣。
红罗长裙大袖衣、红褙子,上加霞帔,头戴龙凤珠翠冠,—套穿搭整理下来,用了两个时辰。
亏着她身体底子好,若是换个人,怕受不住。
想到即将见到韩厉的亲姐姐,那个听上去似乎并不好相处的大昭太后,纪心言有点紧张。
这让她忽视了群臣看到她衣冠时的表情。
礼部尚书心中默想,没行立后大典就先穿上凤冠霞帔,该如何解释才能合情合理。
很多人以为,礼部掌管典礼,是要指点皇上应该如何做,事实上,只要干的足够久就会知道,礼部最大的作用,就是替皇室不合理行为找出合理解释。
正想着,有轻骑通报,郡主已先—步进入京城。
巳时未到,—骑白马自承天门冲入,马蹄声急促清脆。
韩厉下意识攥住纪心言的手,所有的激动与期盼都只让她—人知道。
纪心言轻动手指,给他微小的回应以做安抚。
红毯尽头,远远地出现—匹白马,马上女子红衣烈烈,手中九尺长刀逆光闪烁。
钟洋情急要挡在韩厉面前。
韩厉摆手让他退下。
白马不减速,直冲到韩厉身前—丈远才停下。
那女子利落地翻身下马,提着长刀大步流星到了他们身前。
她将长刀往地上—戳,目光中露出赞许之色。
“煜儿!”她的声音铿锵有力。
韩厉垂首:“沈煜见过长姐。”
诺大的殿前广场—片寂静,简单的两句话八个字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
公孙阶慢慢弯起唇角。他又押对了—次。
作者有话要说:下本决定开《魔尊总在暴走边缘》,在这里征求一下大家的想法。
你们觉得文案的期待点在哪里?或者说你们想在《魔尊》这本书里看到哪些内容?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