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块不化的坚冰,落在周鹤手里,便轻而易举的化成了一滩水,他本可以溜走或者再被烘干消失的无影无踪,偏生周鹤还要小心的将他捧在手上,照顾着他所有的感觉。
他想不明白世上怎会有如此温柔的人。
他更不明白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好。
“你看,”周鹤还在慢慢的引导他:“你没喊过我师父,我不也就是你小时候抱怨了几句,后来没说过什么吗?你觉得我大度,可我却时常庆幸还好你没有喊。”
他轻柔的摩挲着宁绥脸侧和耳朵处连接的肌肤,那一处软滑的不可思议,也叫他心里压抑的那些东西隐隐躁动,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有些轻,更有些哑:“这样我可以说我们没有师徒情,你便也可以早点走出世俗。”
宁绥看着他,终于有了动作。
他的喉结微微滚了滚,说出来的话声音带着涩,还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弱,即便声线还是冷硬的,但无疑是再一次将自己剖开放置到了周鹤面前:“为何是我?”
你经历了几千年的时光,见识过这大地的繁华也见识过疮痍。
无数的妖邪你见过,人世的悲欢离合你也见过。
你享受过站在高处的追捧和人声,也曾一步步往上攀爬。
这世间与你而言还有什么特殊可言?
为何偏偏是他?
他究竟有什么好的?
“我也不晓得你有什么好的。”周鹤诚恳道:“但我就是喜欢你,这点也没办法不是吗?”
他弯着眉眼:“所以宁宁,不要不自信了。就算他们觉得你再不好也没有关系,左右你也不在意,我也不在意。我有眼睛,我知道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他察觉到宁绥的所有情绪都被他抚平,于是再次真挚的问了句:“所以,你要喊我哥哥吗?”
宁绥没说话,周鹤笑着补了句:“或者……我可以吻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