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跟我说啊?小竹呢?她怎么样?”
“……她现在还在急救,”何亚宁只回答了后半个问题,‘“路上她发热的情况突然加剧。”
“……可能要在这边待通宵了。”他说。
“我替你。”向杰牵着何亚宁的手,让他冰凉的指尖触到自己脸部的皮肤,“你先去休息,我在这边等。”
何亚宁怎么可能答应:“你明天还要工作。”
“我没事。”向杰执拗地冲他撒娇,“我吃了你的夜宵,现在一点也不困,需要好好消消食。”
明知道有些行为在何亚宁看来也许称得上可笑,可向杰却还是忍不住在他面前献丑耍宝。他知道伪装是无聊的行为,何亚宁一双慧眼就能悉数看透。
“好不好?”他蹲在何亚宁面前,无辜地问。
旁边的连鸣咳了一声,好像在表达自己被长期忽略的不满,“既然小向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长长的走道上空寂而沉默。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还有焦灼忐忑的心情,全部构成何亚宁不算愉快的夏日回忆。
何亚宁还是穿着那件蓝色的短袖,向杰猜测,他回到家,估计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径直到了医院。
也许是因为有向杰在身边,何亚宁略微有些松懈。他靠着蓝色的塑料椅背,双臂环抱,微微仰着头,闭眼休息。
对向杰来说,何亚宁的一天就像是失去大部分内容的残缺拼图。他在记忆中勉强搜索,只看到他在公司楼下犹疑不决的等待,和医院走廊上的小憩。
仅此而已。
何亚宁的大部分时间,他是看不见的。看不见他的忙碌,看不见他的慌乱。只有忙碌与慌乱之余的疲惫,因为没有藏好,才不小心暴露在他的眼前。
也许是因为安心,何亚宁进入了浅浅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