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来奇怪,原本司医诊治时说过对方有心疾,不是容易治的,可自从来了明安殿后,对方的心疾便似乎逐渐消失了。
心疾结了,旁的不过是皮肉伤,好起来也快。
因此原本来明安殿时还昏睡着的人,如今也不仅能下地了,且能做许多杂活,穆染知道后也没第一时间叫对方来跟前,盖因这些日子整个明安殿的宫人多输都在准备着避暑的事宜,穆染吩咐了好些事下去,也就没什么心思先去见个贱籍,不过将他交由千月去安排了。
千月对这个贱籍本就不喜,自然也不会多上心,随着给对方安排了明安殿洒扫除草的差事就不管了。
若非今日对方替穆染找到了银团,只怕在去行宫前她都不会想起这个人。
“他如今在何处?”
千月:“正在殿外候着,不知殿下要不要见,奴婢便叫他在外等着了。”
穆染便叫千月将人带进来。
待那贱籍被带入寝殿后,穆染才垂眸看着那俯身在地的人。
他的身边是通往姿势的小宫娥,两人之间隔了一些距离。
可同样是俯身的姿势,两人之间却愣是叫人瞧出了几分不同的感觉来。
那小宫娥虽以首抵额靠在地上,可背脊却是挺直的,便是请罪的姿态,可因着是良民出身,自然地有些东西还存在于心。
但身为贱籍的颜致远则不同。
他自出生到有意识便是贱籍,从小在世人冷眼欺凌中长大,脊梁尊严这种东西,他根本就没拥有过,又何谈维护。
因此同样的动作,他做起来比那一旁的小宫娥要谦卑低微得多,整个人都身子都压得极低,头虽也靠着地上,但更多的是往穆染的鞋尖处靠近。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姿势,丝毫不觉得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