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单独点明的林三爷打了个哆嗦。
在田喜皮笑肉不笑的神色里,几个人如坐针毡。
屋里,陶氏与林苑相对无言。
陶氏难掩伤感的看她,几次想要开口,可满腹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榻上凉,你……你身子弱,莫要久坐。”
最终陶氏是打破了屋里的沉默,艰涩的道了句。
林苑落了眸光,细白的手指抚着那有些年头的编藤榻,半晌方道:“有毡子垫着,不碍事的。再说,也坐不上几回了。”
“苑姐儿……”
“太太不必多说,我都懂的。”
她抬了眸来,清素的眉眼平静无波:“当时我那般情况,家里已经尽力了,太子从中作梗,你们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使不出来。”
陶氏慌得忙往房门处看了眼,压低声音急道:“慎言。”
“无碍,田公公知道分寸,他不会窥听的。”
林苑拢了下身上的斗篷,平声道:“所以太太不必觉得自责,我也未尝对你们有过责怪怨恨之意。反而觉得,府上不掺和进我的事里,其实是件好事。”
“我落魄未必是件祸事,辉煌其实也未必是件好事。”
她的目光落在陶氏身上。作为一个母亲,其实陶氏心中又如何不煎熬。短短一年里,陶氏的头发竟白了半数,老了不下十岁。与她说话的这会功夫,胸闷气短,抚胸咳了不下三回。
“太太放宽心,好好养着病,其他的莫再多想。”
林苑缓缓别过脸去,目光姻静的望着屋里摆件零落的博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