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离开后,林苑闭眸吐了口气,耳边清净的同时,觉得心底腾起的那无以言说的躁与忿,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待缓些过后,她就挪动了酸痛的双腿,手扶着床架,挣扎着下了地。
咬着牙,她强忍着身上不适,脚踩棉花似的去了那铜香炉放置的高案旁。打开徐徐燃着熏香的香炉盖子,她拿过钗子拨弄了几番,让里头的香燃的更旺一些。
袅袅的麝香从那铜盖子的镂空处不断飘出。
林苑拉过长椅坐在高案旁,任由那腾起的烟雾飘荡在她周围,模糊了她清瘦的面容。
两日过后,晋滁踏着夜色进了教坊司,推开了林苑所在香阁的木门。
刚一踏入,他顿时滞住了脚步,狭长的眸子不由自主的盯住对面款步提衣而来的人。
半挑珠帘,腮边带笑,眉眼清和的朝他迎来,端的是清矍绝俗。
若不是那松散的慵妆髻,以及那若隐若现的轻薄纱衣强拉他回了神,他几乎以为他又回到了昔年。当年他坐在茶楼等她时,她挑起门帘朝他温柔含笑走来那刹,便是如今这副模样。
这时林苑已近他身前,晋滁就迅速回过神来。
“夫人这是在迎孤?”
林苑温声问:“殿下难道不喜欢?”
晋滁勾唇不明意味的笑了声,而后抬手抚过她脸,低醇的嗓音含着讥讽:“桃李之年的妇人,早已做不来碧玉年华时候的娇俏。物是人非了,夫人懂吗?”
林苑闻言也不变面色,只抬手扶了扶鬓发,颔首应道:“殿下说的极是。”
说着她又主动近前半步,伸出那齿痕未消的细手来,欲给他摘冠解带。
晋滁捉了她的手,握了会后,却是顺势将她给推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