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挫折,于庸人是泰山压顶,于君子则为磨刀砺石。庸人只配为奴仆,唯君子能百折不挠,建功立业。豫州士大夫苟且,我冀州士大夫却不肯。”
他转向袁绍,大声说道:“退守冀州之后,主公若进,不论是入朝主政,还是起兵止暴,丰当为主公执鞭。主公若退,丰或退隐乡里,或伏斧钺,皆如主公所愿。”
袁绍被田丰的气势镇住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逢纪面红耳赤,神情尴尬,也不敢再追问。
大帐里的气氛变得极为尴尬。
陈琳见状,强笑道:“元皓是说,就算主公愿意忍辱负重,接受议和,天下也不能太平?”
田丰回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河东、关中的王道是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卫固、范先虽然死里逃生,但河东大族却被冷落一旁,无缘朝堂。关中度田,多少大族世代积累的财富被夺,与庶民无异。这样的王道,是你们想要的王道吗?是中原士大夫想要的王道吗?”
陈琳倒吸一口凉气。
袁绍却如梦初醒,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眼神也恢复了神采。
田丰说得对啊,天子的新政以度田为基础。
对普通百姓来说,这是王道。
对大族来说,这就是暴政。
谁愿意将自家的土地分给百姓?
别看汝南大族现在高呼万岁,等天子要在山东度田,你看他们还愿不愿意接受。
退守冀州,养精蓄锐,坐待中原大乱,再卷土重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田丰就是田丰,虽然脾气臭,眼光却是一流。
也只有我这样的人才能容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