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笺纸,大概数次易手,已经是皱皱巴巴的了,折痕也是难以辨认,上面简简单单绘着冰丝琵琶的图案。
瞧着这张笺纸,崔琰心里隐隐泛起一丝熟悉的感觉,就如她第一次见冰丝琵琶时生出那种感觉一样,只是那时她觉得这种感觉无从谈起。此时,她才终于能确定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图样!
“就这么一张笺纸,你看出什么来了?”林秋寒轻拍着裴长宁的肩头,很是急切地问道。
“是崇文书院特制的笺纸,”裴长宁微微抿唇,“看来这假放得的确不是时候……”
“什么?”林秋寒伸出两个指头迅速地将笺纸夹走,学着裴长宁的样子反复看着,“也没什么特别啊……”
裴长宁瞥了他一眼,刚要开口解释,发现一旁的崔琰秀眉紧蹙,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谈话,“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么?”他问。
“啊?”她回神,“我见过这个。”说话间她还在想。
“你自然见过!”林秋寒好笑地抖了抖手中的笺纸,“在倚云楼和崇文书院,真的假的都见过。”
“不是,”她笃定地否定道,“我是说这个图样,我见过,而且就在不久以前。只是我现在想不起来了……”
“无妨,先不要想了,慢慢再想。”裴长宁柔声道,接着转向着仍旧一脸惊奇的林秋寒,“你再细细看这笺纸,可是微微泛绿?”
林秋寒将笺纸透着光又看了会,连连点头,“是比寻常的更绿些。”
“那日在崇文书院,我注意到学生桌上就有这种笺纸,单张并不容易看出什么,许多张叠在一起才会看出显眼的绿色来,我便知道这是书院为学生特制的笺纸。”裴长宁道出缘由。
林秋寒了然地点头,不知怎么纤薄的笺纸从他指缝间飘然落地,他急忙弯腰去捡。
崔琰正看他,忽地一个与眼前无比相似的场景浮现在脑中,“陈墨言!”她脱口而出。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裴长宁骤然变了脸色,本就算不上舒展的脸愈发冷峻起来,负在身后的双手亦紧了几分。
林秋寒颇有些意味地看着他,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转而向着崔琰道,“你是说这张笺纸是你表兄陈墨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