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宁将他挡在身后,柔声向她解释道:“为防止琵琶倾斜或掉落伤及琴头,真正爱护琵琶的人一般都是将其面板朝下平放,背板上再覆一方丝帕,防止落灰。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转身问佩儿,“这把琵琶呢?”
佩儿道:“噢,被白芷拿去了,她一向喜欢这把琵琶,阿沅出事后她就把它拿去了。”
“胡闹!”邢鸣喝道,“不是特地嘱咐你们,死者屋里的一切东西都不准碰的吗?”
佩儿低下头,脸色发红,“大人息怒,是我不好,没有劝住她,可也难怪,这冰丝琵琶一向是我们倚云楼的招牌,许多客人都是冲它来的,姐妹们都说这场大火烧了倚云楼的气运,也都乐意由白芷代替阿沅弹奏这冰丝琵琶,希望能多留些客人。”
“既如此,你即刻就去把它拿回来。”邢鸣冷着脸道。
“这……”佩儿有些迟疑,“回大人,这会白芷正在楼下当众献艺呢,弹的就是这冰丝琵琶,现在就去拿恐怕不妥……”
邢鸣正要发作,却听林秋寒扬声道:“走吧,听曲儿去喽。”说着便带头往楼下去。
就在裴长宁一行在楼上待的这片刻,楼下大堂里几乎坐满了宾客,堂中一个高台,中间坐着一位容貌艳丽、神情倨傲的女子,正拨弄着琴弦试音。
佩儿领着他们找了靠近高台的位置坐下,便亲自忙着去倒茶。
林秋寒环视了四周,“这也叫坏了气运?一大早就这么多人,看来这世上还是闲人多啊。”他转动扇柄挑开落在肩头的青丝,见对面坐着的崔琰甚是局促,便笑道,“崔大夫,你可知晓熙春院与倚云楼究竟有何不同?”
崔琰知他一定又想给她下套,便摇头,“不如大人说来听听?”
“好啊,熙春院的姑娘呢,胜在样貌,可装扮过于艳俗,而倚云楼的姑娘呢,相貌并不定是上乘,但个个多才多艺,所以胜在气质。”
“大人如此比较,想必心里也有些偏好了?”崔琰问。
“那是自然,只要是人,两样相似的东西摆在面前总会有所比较。”林秋寒随口道。
“大人上次说花魁大赛那日正准备来倚云楼看阿沅,既是看阿沅,那便是更喜欢倚云楼了?”崔琰道。
“不是。”林秋寒刚出口,便觉察出不对劲,又被这丫头反将了一军。
“噢,原来是熙春院。”崔琰似是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