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崔琰依旧不能捕捉到相互之间的联系,不禁有些怔忡。
“你在山上看见的那个孩子似乎十岁左右。”冷不防地,裴长宁说了这么一句话。
崔琰虽震惊万分,可她遇事向来沉静,面上总是波澜不惊。此刻,她扭头对上了他温和的眼,大概可以明了他们的猜测。
若那具白骨正是赵玉桐,白孩子是她的骨肉,而赵集就是与白孩子有联系的那人,他轻易可得木羽,用它杀了人,再利用自己的外甥制造了水鬼害人的假象。而老叫花便是他用平日偷偷积攒的雪上一支蒿毒死的。
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呢?在那些扑朔迷离的久远往事里,这些人之间又存在怎样的纠葛?
这些推测并未影响到崔琰,因为这两日着实疲累,她夜间倒是睡得十分安稳。而邢鸣也并未让她失望,早间还未起身时楼下便有嘈杂声传来,心下尚在疑惑之时,就有府衙的人来请她下楼。
那孩子显然受了惊吓,情绪不稳,焦躁地向着众人“嗷嗷”乱叫,纵使他曾见过崔琰,且当时差点就要接受她的好意,可此时再见,却也将她同一般人看待。
崔琰怕他伤人,也怕他被人所伤,无奈只能给他施针,只一会,他便沉沉睡去。
既然人已经找到,就不可能再藏着掖着,自然要送往县衙看护。
崔琰知道,若是邢鸣他们不着急带回这个孩子,而是守在山上,利用他钓出背后那人,对于案件而言便是事半功倍。为此,她对他很是感激。
可正因为如此,她才惊觉,上一世的时候,每次她提出请求,他都会照办,哪怕会影响案件的侦破。为什么她如今才发现……
那这是不是也说明,他对她终究是有些不同的呢?
“能不能请人把青儿找来?”崔琰看着渐渐睡不安稳的白孩子,知道他很快会醒来,想了想,向着裴长宁道。
裴长宁稍微愣了一下,便即刻吩咐手下去办,孩子与孩子之间,沟通起来自然要容易些。
这是县衙一间客房,屋内没有旁人,静谧安宁,却闷热得很,窗户四开,偶有风吹进来,捎带的却尽是暑热之气。
“你说,他的人生竟是这样的开端,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崔琰突然开口道,话音中透着难得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