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心思敏捷,听了崔琰的推断后,不等林秋寒发话,早就差人将负责给老叫花看病的衙役提来问话。
“贾老三,自老叫花发现浮尸以来,本官就将请医问药的差使交予了你。如今老叫花死了,你如何交代?”杜恒问向堂下跪着的衙役。
贾老三身形瘦削,畏畏缩缩,眼神飘忽,跪在堂下,身子微微颤抖着,像是畏惧堂上之人的威严。
“回、回大人,小人自领了这个差使,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日里按时到妙手堂抓药,然后煎药、喂药,这些都是小人亲自经手的。今日,也是小人去抓的药,到了破庙里煎药,再给老叫花喂了药,都收拾妥当才离开的。大人明鉴……”贾老三低声说道,脊背弯曲,仿佛支撑不住似的,说完便低下头去。
“你将今日何时去抓药、何时煎药、何时喂药、何时离开一一说来。”林恒道。
“是。今日衙门里不该小的当值,便在家中多睡了会,差不多午时去了城东头的杏林馆抓了药,到破庙的时候大约是午时三刻。小的见老叫花还躺着,神志不清不楚的,便给他煎药,吃完了药大概是未时二刻。小的就是这个时候离开的。”贾老三缩着头,小心翼翼地说着。
“药渣哪去了?”裴长宁问。
“倒、倒了……”贾老三道。
“倒了?”裴长宁剑眉上挑,不紧不慢地问道,“昨日那药渣没收拾,今日怎么想起要收拾了?”
贾老三原本恹恹的,听到如此压人心魄的问话,抬头见说这话的竟是个阴郁不好惹的主,不禁提了几分精神。
“回这位大人,昨儿就因药渣未倒,小的挨了陈捕头一顿说,今日怎么也得把事情做利落了。”他回道。
陈捕头是杜恒的手下,此时亦在一旁立着,听贾老三如此说,便抱拳回禀:“回各位大人,他说得不错,昨日小人的确训斥了他一番。”
“你把药渣倒哪了?”杜恒向陈捕头摆了摆手,问贾老三道。
“就破庙后面的小河,方便。”贾老三道。
“你……”杜恒气急,用手指向贾老三,只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贾老三得了赦,巴不得早早退下,刚叩了头准备退去,只听清泠泠一声“慢着”从旁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