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你说什么?”林秋寒急忙问。
裴长宁亦上前。那孩子见裴长宁神情肃穆,周身散发出压制一切的气势,不禁身子一缩,不敢隐瞒,战战兢兢地道:“他、他说,若他死了,叫我不要难过,这于他而言是解脱,也是他的报应。那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哪个人?”裴长宁和林秋寒同时问。
☆、蚀骨芙蓉
孩子被二人急切严厉的样子给吓住,“我不知道……哇……”他又放声大哭。
“乖,”崔琰上前替他拭泪,柔声哄着他,“不知道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想到什么就告诉我。”
“嗯……”孩子稍稍止了泪,藏在崔琰身后看着刚刚异口同声的两个人。
裴长宁同林秋寒面面相觑,他们就这么没有亲和力?
几个人围在老叫花的周边,验尸房内一片寂静。从表面看,老叫花是病死的这一说法毫无破绽。他略显干枯的身体没有一处伤痕。
崔琰面上蒙着白布,立在胡伯身后,见他检查完尸表,拿起一柄小而薄的尖刀自老叫花喉下一寸起划开,一直到肚脐。不想皮肤刚被划破,便有水沿着创口汩汩渗出。
“果然是瘤疾,”胡伯叹道,他指向肝的方位。
同旁边依旧红润的脏器不同,老叫花的肝已经变得又大又硬,颜色是暗黄色,腹内尽是尚未流尽的积水。
有不忍再看的衙役扭过头去。却见崔琰眼波略动,微微上前,“小六呢?”她问。
邢鸣不敢怠慢,一把将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六提到众人面前。“崔大夫叫你。”
“崔、崔大夫……”小六结结巴巴地道,本就粉白的脸此时更加苍白。第一次经历验尸,他还没说服自己,自进来,他便一直躲在邢鸣身后。
“你若再不收敛,拿酒当水喝,用不了几年,便会同他一样。”她定定逼视着小六,语气同眸色一样清冷,透着不可轻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