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的衣衫汗湿了,歪躺在床头,由著书本滑到了地上。他抬手撕开了领襟,露出一小片光洁白皙的胸口。
似乎好了一点?
由此,二宝下意识地撕扯起来。听着嗤啦嗤啦的声响,徜徉在五脏六腑的热意也被一点点压下。
但扬汤止沸,停手之后这股躁闷感又会涌上来。
鬼使神差地,二宝起身走向了书柜,拉开了藏有手术刀的抽屉。
他此刻就像喝醉了酒,浑浑噩噩不知自己在干什么。意识是有的,也知道小刀握在手里了,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赤着脚在屋里溜达,叫脚底碾过凉丝丝的地板,用那把小刀一下一下地划拉桌案、书柜、置物架、洗手台……
每划拉一下就痛快一分,每多使一分力就多痛快一分。咯吱咯吱,噗嗤噗嗤,破坏的声音好悦耳。
可这还不够。
桌案、书柜、置物架、洗手台都是死物,任他怎么划拉都给不出回应,那没意思。
他想破坏有意思的东西,有生命的东西,能随着他的破坏发出尖叫声的东西。
他就这样衣不蔽体地打开了房门,走向了牛棚。
可牛棚里的鼾声太吵了,让他更烦躁,让他一点都不想接近。
于是他又走到了树下,盯着树杈上的一个小小树屋。
有点高,他够不着。于是脚踩落叶,调转方向,走到了偏屋门外。
屋里有人,是火头军,他知道的。那个家伙很坏,但一想起来也能让他的情绪高涨,陡然之间兴奋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