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口,一股冷风从侧面吹来,她青丝飞舞,裙角飘扬,薄衫裹住纤纤玉体,更显背影孤寂,倔强。
素手举起,捋了捋凌乱的发丝,她正要拾级而下,忽觉周身一暖,一件灰色大氅披在肩头,上面还有她熟悉的味道,是他独有的清冽醇厚,加一点点安魂香,转过头,果然见亲手做的香囊,静静挂在他的腰上。
这一天的担惊受怕,化成一股心酸从心间冲到喉头,冲进鼻腔,冲上脑门,她喉头哽住,鼻头微酸,耳鸣目眩,许是半只脚踏着台阶没站稳,许是留恋久违的温暖,她周身一软,跌入让人无限沉溺的一方怀抱里。
“灵儿,灵儿”微弱的意识中,她听到声声低吼叫着她的名字,有风急速在她耳边刮过,知道自己在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她安心的坠入混沌。
林灵儿醒来却是在陆府,睁眼看到熟悉的罗帐,她差点没叫出来,掀开寝被,下了床,她急急的叫着:“彩月,彩月”
彩月一溜烟跑进来,惊喜道:“二奶奶,你醒了?”
“我为什么在这里?”头还是有点晕,她顺势跌坐到软塌上。
“哎呀,二奶奶,昨晚你太吓人了,直接晕倒了,那把二爷吓的呀,脸惨白惨白的。”塞一杯清茶到林灵儿手里,她继续说:“怕我一个人照顾不周,二爷就直接把你抱回陆府了,又请来了一院子的大夫,帮你诊脉。”
“我为什么会晕倒?”她努力回忆,只记得最后倒在了陆渐离的怀里,面皮不由一红,迅速低头抿了一口茶缓解尴尬。
“昨晚几个大夫都看过了,说二奶奶是因为休息不好,忧思过度,外加受了惊吓才会晕倒。”彩月解释道。
又撇着嘴,不解的问:“二奶奶,二爷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开陆府啊,昨夜他一夜未合眼,一直拉着你的手坐在床前,奴婢看着都感动呢。”
林灵儿低头陷入沉思,在扬州时,她竟天真的以为错误的开始,铸就了美满的结局,却不知,错了就是错了,兜兜绕绕牵连了一大圈子人,最后这个惩罚只能由她来承受。
不管是出于那个莫须有的噩梦,还是因做亏心事后本能对他的敌意,真实的陆渐离,都不是她最开始想象中的样子,他明明就是带着冷漠的面具,实则有一颗最柔软,多情的心。
而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属于自己,能有幸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命运于她,已算慷慨。
“走,我们回去。”她放下杯子,起身就要走。
“啊?”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彩月措手不及,“二奶奶,你不能走啊,二爷本打算在家陪你,谁知圣人有急事把他请走了,临走时下令,不让您离开陆府。”
林灵儿打开门,见昨日那四个黑衣大汉守在门口,见她过来,俱都低头作揖道:“二奶奶,得罪了。”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也不知是为昨日的事道歉,还是说因着今日又要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