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口。
告死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这场战争花费了一百五十年的时间,但是他的容看起来却全无改变。
“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这一场属于我们的胜利。”
“我们赢了,人类赢了。
不管我们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又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但是我们终于可以宣布:
战争——结束了!
我们——胜利了!”
告死鸟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巨大的欢呼声就像是浪『潮』一样疯狂地涌来。
人们举起手边的酒杯,狂『乱』的欢乐席卷了这里,他们挥舞着还残留着伤口的手臂,与身边的朋友、陌生人相拥。
他们哭着笑着,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为了应对血疫,学院中已经一百五十年都不曾有过考试了。在这场宴会后,也许学院的制度又会慢慢恢复,他们又要次进入那样磨炼的考试中。
只是考试的难度却会下降,并且也并非像是之前一样完全必死的残忍考试。
之前的考试式,是学院身已经觉察了在暗中隐藏着的威胁,所以不得不用揠苗助长的式来选拔考生中最有潜力的苗子。
现在人类和鬼『潮』次进入一个安全期,学院的考试就会轻松很多。
身为学院的院长,在这样的战争后,他还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好在一切都将要逐渐走上正规。
鲜血已经冲刷殆尽,浸染的肥沃土地上终将生长出纯白的蔷薇。
与一切罪恶无关的,单纯的纯白的蔷薇。
萧霁放下杯子,看向天空。
如此光明的,没有一丝阴霾的未来啊。
值得所有人仰望和守护的未来。
身边的人走了他的身边,在这几乎让人窒息的欢乐的中亲吻住了他的唇。他的手紧紧扣住了他的腰,以一种占有的姿势将他禁锢在他的怀里,肆意亲吻。
身边的欢呼声和尖叫声更响了,有人在起哄,也有人在跟随着他们,亲吻着自己身边的爱人。
萧霁的手臂动了动,却还是没有推身边人的手臂。他眨了眨眼睫,在极近的距离里看见了自己恋人的眼,还残留着些许无法彻底洗刷去的血『色』的眸子。
“这是人类的庆功宴,也是我们的婚礼。”
男人松了手臂,安静地看着他。
“我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萧霁的喉结动了动,他的心中难得浮现出了一丝紧张。
虽然爱人的身子里有很多人格,他判断出现在出来的是他的老师。
或说,其实所有的那些人格只是他老师的一分。
鬼爵的疯狂,白皇帝的虔诚和爱,ill的温柔和忠诚,饕的贪婪和伪装。
他们都是神灵的欲-望。
在无边的黑暗等待中,硬生生地从死神的精神中撕裂而出,成为单独的个体。
这样他就永远高高在上,做他的英雄,做他的神灵。
完美无缺。
而其他的人格,则是制作出,去代替神灵做他所不做的事情,说他不敢说的话。
爱他不敢爱的人。
“一百五十六年了。”萧霁眯了眯眼睛。
他脸上的表情淡薄,但是却很平静,眸子里甚至闪烁着一点满足和惬意的光。
在这样的温暖和盛大的光明下,就算是死神原破碎不堪的灵魂,也有了渐渐融合的趋势。
也许过一段时间,这些撕裂下来的人格,将会融合。
最后变成一个人。
“是的。”
老师握住了他的手,缓缓单膝跪地。
“一百五十六年了。”
一枚圆形的银白『色』戒指出现在了老师的手上,形状就和之前ill所寄生的那枚一样。
无情无欲的神灵,为了他重新找回自己的七情六欲,为了他走下神坛。
成为一个够爱人的凡人。
“所以——”
“愿意嫁给我吗?”
萧霁勾了勾唇角,对着他伸出手去。
“我以为早就知了。”
“在我第一次的考试中,我不早就告诉了吗?”
那时他对着鬼爵说——
他凑了老师的耳边,阳光烘焙得微暖的气息抚过他的耳背。
“我对,一见钟情。”
银白『色』的指环严丝合缝地套入萧霁的左手无名指。
两人相视而笑。
在他们的身下,是无尽的鲜花和似乎永不停息的宴会。
所有的人都在狂欢。
光芒太耀眼了,这里太灼热了,空气几乎都要融化。
不过这才是生存的感觉,不是充满血腥味的战场,不是消毒水气味的实验室,也不是冰冷无情的神龛。
他们只是一群凡人。
一群可以爱,可以恨,可以残忍,却也可以善良的凡人。
不是英雄,不是异类。
也不是什么神灵。
盛大的光芒终于笼罩了这里,这是等待万年的,来之不易的光啊。
萧霁握住了老师的手,为他也带上戒指。
他亲了亲老师的手指,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绯『色』。
可是因为太热了吧。
“好,初次见,愿意来爱我吗?”
“我愿意。”
男人眸『色』幽深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纵使他的灵魂撕裂,如镜片一般支离破碎,上的每一片却还倒映着那人的身影。
他没办法不爱他,他的所有人格都是如此。
“早就该知——”
“只要对我说出口的告白,我从来都不舍拒绝。”
“只要口…”
后的话,消失在唇齿的温润相触之间。
“院长新婚快乐啊!”
在下有喝得醉醺醺的考生突然喊了一声。
稀稀落落地几声祝福又跟着响起来,很快又淹没在更大的喧哗声中。
和整个人类的今日的幸福比起来,他们的幸福淹没其中,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
但他们终于相爱。
但,他们终于相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