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印象里,陆戈好像永远都是干净的、清冷的。
他会穿着白大褂把手指探上自己额头,会亮着阅读灯在床上看《实用骨科》,会冷静处理伤口细心缝合,会很轻很淡地说「没事,哥在呢」。
陆戈就像是一个装满温水的瓷杯,看似坚硬冰凉,可真正触碰到的时候却意外温暖。
或许是阅历沉淀下成熟的魅力,可每一分成熟背后,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那是池朝没有见过、更没有参与过的陆戈的曾经。
“这么狂?”那人大笑道,“下个月再跟你们打。”
“好嘞,”陆戈和对方在空中击了一掌,“我十三栋的,你呢?”
汗水湿了胸前背后,短袖被卷到肩头。
陆戈拎起领口衣料擦过下巴上聚集的汗珠,池朝似乎从黄昏的微光中看着到了那个尚且青稚的少年。
“弟弟,”陆戈把球「啪」的一声传给池朝,“发什么呆呢?”
——
十一过后,开学第一件事就是公布月考成绩。
教学楼外的公告栏上,跟古代科举放榜似的,浩浩荡荡贴了近十米。
池朝心里有数,倒着往前找。
比想象中的要好,他在倒数第九张之上找到了自己的名次。
年级八百六十八名。
其中英语分数,二十一。
他咽了口唾沫。
让池朝意外的是,裴寅的成绩竟然还不错,甚至考进了年纪前二十。
分明是同桌,差距还这么大,池朝心里更难受了。
“英语二十一你怎么考的?”裴寅都看不下去了,“你选择题全选C也不至于二十一吧?”
池朝:“……”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都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花了两个小时认认真真答出来的。
课上,英语老师订正卷子时池朝又是两眼一抹黑,明明说的都是汉字但是放一起就是听不懂。
烦躁,还有点自暴自弃。
裴寅见自己同桌扔了笔,于是开始跟他聊起了天:“昨天跟你一起的时陆晨他哥?”
池朝瞥了眼裴寅,没说话。
裴寅没得到回应,说了试卷一角揉成纸团,往池朝脑袋上砸。
结果池朝头发太蓬,那纸团又太轻,直接给镶里面去了。
裴寅:“……”
真够离谱的。
同时池朝也发现自己脑袋上飞来个不明物体,就用手拨了一下,结果掉下来一小团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