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房子又不值钱,给就给了呗。”
“哎哟!”齐箐在电话那头唏嘘上了,“你倒是有钱人,再不值钱大好几万呢,你给我?”
“我给我给,”陆戈话里带笑,“只要老妈开心,多少都给。”
虽然蚊子腿也是肉,但陆戈实在不想为了几万块钱跟一帮大姨大妈扯头花。
还不够烦的。
“你要真让我开心,过年就带个女朋友回家,”齐箐话锋一转,开始了每通电话的保留节目,“你都二十七了,我在你这个年纪你都会撒丫子乱蹿了…”
自己家儿子软硬不吃,说什么都好声好气地哄。
齐箐撒火都撒的不痛快,每每到最后就总要把话题回归到陆戈的单身问题上,这玩意儿就不好糊弄了。
橙红色的火星卷去香烟末端,陆戈习惯性咬了口滤嘴,把烟按灭。
“那什么,我挂了啊,”他拖着声音,把手机拿远,脸上浮起一丝懒散的笑,“进电梯了,信号不好——”
“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哄你妈,”齐箐气得大骂,“今年过年你要不给我带个女朋友回来,你就别回家了!”
对方的电话挂得比他还快,陆戈揉揉鼻子,笑了笑。
自己这个年纪在家里面也不算是最大,上头还有几个硬撑着。
找什么女朋友结什么婚,自己一个人都还没浪够呢,非赶着步入爱情的坟墓。
也就是他老妈受不了,隔三岔五催催催,微信里推的全是人小姑娘的名片,跟拉皮条似的,生怕自己儿子没人要。
怎么可能呢?
陆戈转着钥匙回了家,路上回绝掉几个人的晚场邀请。
他今天跟了两台手术,有点累,比较想在家睡一觉。
洗完澡正好晚上九点,陆戈肩上搭着毛巾,走去厨房把窗子关上了。
外面的雨下大了。
屋里没开大灯,暗黢黢的,陆戈打开冰箱,拿了瓶气泡水拧开。
独居男士的家一般都不怎么能入人眼,陆戈也没例外。
厨房基本就是新的,灶台估计就装好那天打了次火。
冰箱冷藏室里堆着各种酒水饮料,冷冻室估计还冻着齐女士去年塞进去的猪肉水饺。
平时医院事多,陆戈的班次要是连着,就干脆在值班室凑合一夜。
这房子说是家有点太抬举了,对比他父母的温馨小窝,顶多就是一临时居住地。
齐女士偶尔来一趟陆戈家里,就得叨叨这房子让陆戈住的没啥烟火气。
叨叨完一圈,下一句就得接上「家里还是得有个女人」。
反正在他妈看来,单身就是原罪。
陆戈握着他的气泡水,随手捞了一把快要垂到地上的薄毯,把自己砸进沙发的同时摁开了电视。
大概是职业原因,陆戈家里虽然乱,但是绝对干净。
免洗洗手液玄关搁一瓶,浴室搁一瓶,厨房搁一瓶,客厅里也搁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