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戏她写了“剧”,得先由几位掌柜们唱完“白脸”,她这个“红脸”才登场。
来之前,她说:“诸位掌柜需得要我几位伯伯明白的第一件事——你们和林家只是租赁关系,而非雇佣关系,只不过你们都是祖父的挚友,心中也有一片赤诚爱国之心,才愿意拿钱资助那些学校、科学社团还有革命军,一直以来祖父是召集人,所以盘下店铺租给你们,那么严格算来,与林家有关系的最多是八家店铺的门面,生意是属于你们自己的。”
“尽管如此,你们也都是和祖父正式签了租赁合同,有些签了五、有些签了十,期限内不可强收回,否则三倍赔偿金是不免的。这是其二。”
“当然,我的伯伯们也有可宁可赔偿也要收回铺面,说不定还威胁你们私底下做这些“政府”不容许的生意……要到这个份上,你们也无需给他们面子,吵就是了。”
“要是让他们认定你们都是慈善家,反而就被捏住了软肋,其实大家都是‘趋利避害’的生意人,还是应按着生意场上的规矩来……我大伯不好糊弄,必要时不近人情的大可直说,要真的将事情闹大了,大家都倒霉,林家肯定也脱不了嫌隙的。”
“这也是我祖父的意。”
当初,老爷子把这一切危险的生意交到孙女手中的同时,不是想过有被发现的一天。
于是令福叔转述给她,既为保住林家,亦是留给云知路。
最要的是,老人家不愿辜负这些忠义之士,不愿到头来让林家成了过河拆桥之辈。
剥到第八颗栗子时,她借着望远镜看到周掌柜林公馆花园往外疾走。
“阿成阿义,可以准备了。”
下了车,她带着位护军使侍兵大喇喇往公馆方向而去。门房初时还认出来人,近看,见是五小姐,俱是大惊失“色”,不及他们回去传,她佯作意外地叫住周掌柜:“周掌柜?您怎么在这里?”
老掌柜抿着嘴,满面怒气骂骂咧咧并借位冲对她比了个“欧”的手势。
刚迈上墅门前的台阶,就听到里头传出何掌柜的怒骂声:“这生意来就不景气,亏损了那么多还照样给你家那宝贝儿子的研究所打款,还不是看着林老爷子的面子?你们现在还反过来要我们算账?!今天索“性”一笔笔算清楚……”
“何掌柜,什么事犯得着动这么大肝火呀?”
客厅内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个身着蓝“色”灯芯绒连衣裙的短发女孩推门而入,身跟着名身材凛凛的军官,她越过门槛,笑“吟”“吟”道:“诸位伯父们,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