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地踱了一圈,气不过般踢了一下路边的梧桐树,稀稀朗朗的叶子掉落下来,他自嘲笑了一下,“直到刚才,我看到你出现,居然还窃喜……我以为你至少会关心问我一句,可你?你只顾着幼歆怎么想、担心你会被你家里人责怪,就这么火急火燎的来找我去澄清……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这是不是就叫做针不扎肉不知痛……”
他的语速一阵紧过一阵,云知哑然片刻,说:“我承认,我是疏忽了你的感受,但这对我来说不单是一句‘家人责怪’这么简单……”
“是不是‘我喜欢你’这件事,在你那儿是个累赘,是个麻烦,我被你拒绝,连一句关心都不配么?”他第三次截断她的话。
她看着少年微红着眼,一时无言:“算了。你还病着,我们改天再说……”
他舌敝唇焦地将最重的话都搬出来,无非是希望从她口中听到一句“我有关心你”,没想到她竟然要走,心里一阵难堪一阵落寞,他往前:“我知道你在林家过的不自在、不开心,我也晓得你有很多了不得的心事,不和家人说也从不和我说,你总往和鸣都会跑,连我爸爸都见过……”
她倏然回头,“你说你爸爸在和鸣都会见过我?”
“这是重点么?”
“是重点。”她问:“他见过?”
他抿了抿唇,“但我知道你不想让你家人知道,以我求他保密……你去哪里,我话还没说完。”
黄包车叮叮跑过,云知本已经走出几步,又顿足回头:“宁适,这件事受伤的最重的人,几时轮到你了?你这样着恼,究竟是因我没有关心你,还是我不承你的情?”
他面“色”一滞。
说完这句话,她就这么将宁大少丢在马路边,头也不回。
换作平时,她兴许能耐下“性”子多安慰宁少几句,可眼下,她真没这个心思。
若宁适言不虚,昨日饭局上的乌龙只怕不是“话传话”的失误,而是宁会长有意为之。
假若只是不想和林家结亲,宁家大可直接拒绝,想结亲,更应该在一开始就将话挑个明白。
可制造“乱”局,目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