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炭盆热水来!”
沈一拂的双眸变暗了。
这十载人生,以为再不似少年冲动,此刻心中却动了念头,哪怕家宅不宁也在所不惜。
他回头,看她望来,仿佛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我带你出慎刑司时,同我的父亲说,你是我的心上人。他不信,沈一隅他……”他看她听到沈一隅的名字哆嗦了一下,忙停下,只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福瑞带了炭盆和汤婆子,又端来了一整盆热水。
沈一拂伸手试了温度,将盆推到她边上,轻声说:“慢一点放进来。”
她是真的太冷了,但还是听从他的话,慢慢将脚探入温水之下。
他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尽量不在这时候触碰到她的皮肤。
外头一阵嘈杂,好像是那些丫鬟婆子吵吵嚷嚷地往这里来,福瑞冲出去同她们吵。
无法遏制的愤慨在胸膛里燃起,他将汤婆子轻轻放进她怀中,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沉稳下来:“我这就将那些人都赶走,你等我,等我回来。”
他还未站起身,袖子一紧,回头,是被她纤细的手指拽着。
她抬头望他,问:“为什么……总要……我……等?”
冻得太狠,舌根都失去知觉,仅七个字,说的吃力而艰涩。
屋外风声大作。
她本就在发烧,人是怎么从卧房逃脱、再跌跌跄跄躲到这里,都记不太清了,中途听过好几次声响,以为是他找来,抬头又都只是幻影。
“迷”“迷”糊糊间,脑海像是走马灯似的浮过许多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