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手指弹了弹保温罐,“快凉了。”
云知这会儿倒不愿配合他了,她放下勺子,问:“你怎么会给我送吃的过来?还有,你今天去我家,为什么会到我房间里去的?”
路边的灯有些故障,衬得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沈一拂把馄饨吃完,说:“记不记得我离开上海前,和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最后一句?”她想了一下,“好好学习?”
“……”
“照顾小猫?”她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今天都没来得及喂食……你喂过了么?我跟你讲,它们不能喝鲜奶,得用奶粉……”
“喂过了。”
看他眉梢微微一挑,她又想了片刻,喔了一声,“你是指,等你回来,你会告诉我祖父那天晚上和你说了什么么?”
“嗯,记性不算太差。”
“你去我房间找我,是想说这个的?”
沈一拂不置可否地将保温罐收回去,“不会是新鲜劲过了,就不想听了吧?”
她的重点成功被顺拐到另一头,“你得真说才行。”
“你可知道你大哥他们去哪儿了?”
“不是说,去北京么?”
沈一拂摇了摇头,“是延长。”
“延长……”云知联系了一下伯昀的研究项目,“……石油厂?”
她还只有七八岁的时候,就听说过延长油矿,彼时帝国列强都想要在华夏土地做石油开发,她之所以有印象,也是在此期间因争执官办还是商办的问题,在京官吏们常来王府敲门。后来还是陕甘总督反复奏疏,才让清廷拨款,但技术受限,大部分的技师还是从日本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