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心境还停留在那夜分开的前一刻,总归有些起伏不定的,不晓得刚才在前厅讲的典故有没有被听到,要是再被质问,要怎么去圆?
她一时懊恼先前的鲁莽,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这时台上主持典礼的老师已经开了腔,新生们纷纷归入自己班级的队伍,只有宁适和傅闻略显尴尬地站在较为显眼的位置,犹如校方用来以正视听的反面典型。所幸这两位当事者都忙乎着用眼神继续干架,一时还腾不出功夫去经受来自同窗们的注目礼。
但他们俩很快感觉到了不对劲——眼下临近正午,恰是太阳最烈的时候,他们所处的方位于向南落地窗,才站不到半小时已是大汗淋漓,傅小爷热得连逞凶斗狠要事都暂搁一边,一个劲抖着自己湿漉漉的衬衣:“这破厅是见鬼了吧,怎么比站在外头还热?”
宁适也松开自己的衣领扣子,“室外空气流通,玻璃下只聚热不散热,当然比在外头热,这叫greenhou色eff,‘花房效应’懂不懂?没有文化别来考沪澄。”
“小爷我要是早知道考沪澄第一天就给这么‘烤’着,求我也不来。”
宁适呵呵一声,“没人求你,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傅闻牙槽一紧,将一肚子火暂且憋回去,宁适看他歪着脑袋不时往后方睨,道:“姓傅的,我把丑化说在前头,林五小姐不是你能动的人。”
“怎么,你马子啊?”
宁适脸色一变:“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傅闻不以为然,“有本事你把小爷赶出沪澄,否则就做好准备时时刻刻当她的保镖吧。”
“看来你是揍没挨够。”
傅闻贱兮兮地把脸凑过去,“再来两拳,就现在,本小爷绝不还手。”
于烈日烘烤中,互为激将也算是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了,好不容易熬到尾声,两位少爷都有些摇摇欲坠了,一散场,双方小跟班都迫不及待地拥上去,就差没把人直接扛起来。
眼看着他们被搀往医务室,白石先生不由摇头晃脑,朝沈校长方向递去了一个“不人道”的眼神:“不是说入学演讲要言简意赅么?怎么一讲都快半小时了……”
“不妥?”
“倒不是,你肯讲,有的是人愿意听。”白先生同他并肩前行,“我就是在想你延长时长,不会是成心要体罚那两家少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