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叔:“?”
殷长夏:“它现在再给我当花匠。”
任叔:“……”
什么花匠?拿邪物当花匠?
如果不久之后,是不是厨子、管家、护院,全都备齐了?
任叔一脸懵逼,表情从惊恐到麻木,朝外看去的时候,蛇鳞藤甚至讨好似的拿叶片挥了挥。
像是在招手。
更惊恐的是,殷长夏也向它挥了挥手,蛇鳞藤这才乖乖的爬到了屋顶。
任叔太阳穴凸凸的疼了起来。
“那邪物……竟然通人性?”
殷长夏:“通啊。”
任叔:“你确定?”
殷长夏捏紧了拳头,朝空气挥舞了两下:“不通挨揍?”
任叔:“……”这完全是被你打通的吧!
那可是邪物,邪物!
凶戾起来,吸人血食人魂,又并非是人形的邪物,除却本能以外,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
这种生物,还学会了打招呼?
殷长夏叹了口气:“可惜现在大了点,不像之前,还能拧个麻花辫。”
郑玄海颇为认同:“是大了点。”
任叔:“……”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人的话,身体和意识轻飘飘的,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
直至殷长夏问了一句:“绿毛僵是怎么回事?”
任叔终于从那种状态回过神来,表情一点点变得凝重。
殷长夏:“凶宅的事不想告诉我算了,那好歹绿毛僵的事你总得说吧?”
任叔叹了口气,这才开了口:“某些东西年限太久,自然失了约束力。那绿毛僵是封在纸鼓里的,原本都快消散了,我已经打算物归原主,在十天之前寄出了信,反倒被一只野猫给使了坏。”
任叔又擦燃了火柴,点燃了随身携带的旱烟,一口口的抽了起来:“我发现之后就立即追了出来,没想到它跑到了凶宅这里。”
殷长夏:“绿毛僵还有主人?”
任叔用烟嗓沧桑的说道:“那是当然,就是第四口……”
话到此处,任叔又闭上了嘴。
殷长夏越发感到古怪,道出了那个名字:“樊野?”
一听这两个字,任叔身体微惊:“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殷长夏没有告诉任叔。
宗昙:[哼,看来真是后面几口棺材按捺不住了。]
宗昙刚才推断得并没有错,只是一时半会儿无法锁定是谁。
现如今听完这话,答案已经摆在了眼前。
——樊野。
竟然想要用这种办法,吸碎夏予澜的骨头,以此来换取自己冲破凶棺的力量。
殷长夏眼神微闪,不清楚a级道具绑定对象为樊野的时候,有没有对这件事情产生影响。可推断阴菇生长的时间看来……好像还真是。
殷长夏:[怎么样才能拔除阴菇?]
宗昙:[夏予澜如今处境危险,问题就出现在第四口凶棺上。就算现在唤醒夏予澜,他也会因为力量不够,而无法冲破。]
阴菇的根须已经长得很深了,以夏予澜的骨头为土壤。
殷长夏抿了抿唇:[那如果……先压制樊野呢?]
门窗突然猛地拍打了起来,外面的风雨不受遮掩的灌入。
蛇鳞藤害怕的缩了缩藤蔓,屋顶上方的漏雨变得更严重了,屋内的湿气快要凝结化雾。
饶是殷长夏,也感知到宗昙此刻的坏心情。
任叔忽然说起:“对了,小祈……你以后千万别惊醒那些凶棺里的厉鬼,人和鬼为伴终究不好,以你的身体,恐怕至多只能承担一两只,那可是足足七只……”
[厉鬼无法被轻易压制。]
[你也想做镇棺人?]
任叔和宗昙两人的声音同时回响了起来,一前一后,一显一隐。
殷长夏心脏乱了几拍:[你是在担心我?]
[我?]
宗昙凉凉的怪笑,[殷长夏,你可别忘了我是厉鬼,什么时候鬼不害人,反而担心人了?]
殷长夏朝四周看了几眼,蛇鳞藤都差点吓趴下来了。
这不是‘证据确凿’?
殷长夏笑嘻嘻的说:[那我担心你总行了吧?]
宗昙:[……]
殷长夏发誓自己只是嘴上要强,对宗昙刚才那话的小小反击罢了。
然而说完的后知后觉,才回过神来……
这听上去也太像直球了。
殷长夏面颊涨红,正准备解释清楚。
而刚才话里带刺的宗昙,却突然道出:[压制也不是没办法。]
殷长夏:[???]
你不对劲,你为什么刚才不说!
[那个a级道具,倒是很像把你的养灵体质具体化,其中有一样……]
宗昙神色极冷,像是不乐意,话就只说了一半。
任叔抽了口旱烟:“说起来,你能驱使那只尸怪,是已经种上了鬼种?”
宗昙:[呵。]
殷长夏:“……”
看来是进行补充说明了。
殷长夏:“鬼种?”
任叔满是错愕:“你不知道?”
殷长夏:“我和向……尸怪结缘,是因为她生前我帮过她。”
任叔有些恍惚,能让尸怪在死后还记住的,一定是个天大的恩情。
任叔没再抽下去,嗓子像是刀割过一样:“既然没种,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最好。”
他又扫视了几眼殷长夏,那目光总透着股诡异。
殷长夏:“……”
不知道为啥联想到养灵体质。
以及在游戏里,那些缺胳膊断腿的鬼,争先恐后叫他爸爸的场景。
难怪宗昙不愿意提。
殷长夏也不想问了。
喜提一子,+1+1……+n。
任叔忽然间说起:“厉鬼是最无法掌控的东西,尤其是那些死了多年的厉鬼,戾性难消,只知遵循本能,毫无克制可言,要是真的发起疯来……那才是最吓人的。”
殷长夏和郑玄海都若有所思,他们驱使载物,何尝不是另类的驱使厉鬼?
三人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眼看着外面就快雨停,这才一同摸索着下山。
转眼间竟然已经天亮,天边碧蓝如洗,显得澄澈悠远。
他们跟着任叔下了山,抵达了任叔在村头的屋子。
唐书桐为他约了医生,正巧殷长夏想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便借用了任叔的车。
殷长夏:“任叔,你要不要也做个身体检查?”
任叔锤着自己的右腿,每到这种下雨天就会酸疼难忍:“我就不去了,都跟你说了几天前寄出了一封信,算算时间,那边也快来人了。”
信?
时瑶也说收到过信。
殷长夏也没往深入去想,把残疾狗暂时放到了任叔的家里,很快便坐上了车。
他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多了,但仍然需要进一步检查。
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