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躲了，承认有什么不好。”黑影嗤笑, “让我猜猜, 是顾祉吧。他可是个聪明人。”

“当年, 神魂温养的时候他就险些察觉到我的存在。”黑影拿过酒爵晃了晃，里面充满了美酒, 又再次消失, 只有尹熙来看他的时候他才能变幻出东西, 剩下的时间里陪伴他的就只有无尽的虚无。

“其实把他掺和进来也没什么不好，顾祉的气运天道轻易不能撼动，几万年的老仙，骨头里都是运道。你还帮他焚祚，彻底离开了天道困顿, 诶, 这事你没告诉他吧？”黑影笑着看尹熙, 这一抬头, 尹熙就皱眉, 没有其他，这黑影还是和他一样的面貌。

“他之前已经将我身上的牵连转嫁，又在我恢复记忆之前成契，就算是焚祚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尹熙嗤笑，“你困在这里太久了，外面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激怒我？”黑影发出了一声一样的嗤笑，“激怒我，和激怒你自己不是一样吗？”

尹熙看看黑影，他出现心魔，无法克化，只能将他藏在这，就像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但顾祉不一样，顾祉太了解他了，而且现在来看顾祉已经没什么人气儿了，可仙可魔可鬼可妖，尹熙嘴角的笑被黑影看在眼里，不由得怒道：“你如果这次不成，不也一样要杀了他，承认吧，你和天道一样的自私。”

“为什么一定不成？”尹熙歪头看看黑影，还不是被激怒了，但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尹熙眼神中的笑意和轻视让黑影不由得闪避。

“那你不会杀了他吗？不怕他成为我的养料？还是一点也不担心天道会用他做什么，啊，是了，你相信顾祉一定会为了你牺牲，他不会被天道利用。”黑影毕竟是尹熙的心魔，最知道从哪里直击要害。

尹熙转过眼去，“那又如何？”黑影转到尹熙身侧，“你知道的，你是个什么东西。顺应心意来多好，何必强求？”

“何况你在我这里还有什么要隐瞒的呢？”黑影似乎对尹熙的隐瞒很是不满，手上一动，案几和酒爵变为棋盘和棋子，“没意思，好久没见了，陪我下几盘。”尹熙拿起黑子，“这么久了，你还是愿意用白子。”

“哈，我又不是什么坏东西，为什么不能用白子。”黑影看着尹熙落子。

“浪费啊。”尹熙微笑，“上次和你下棋，好像是我赢了。”

黑影挑眉，“这次可不一定了，你的心不稳了。”尹熙但笑不语，只专注在棋盘上。

虚无之境，尹熙和黑影的棋局布了又散，这里没有时间的限制，只有两边不同的想法罢了。尹熙分神想着外面，黑影落下一子，定了这一局的胜负，“我说什么来着，心不稳，你就赢不了我。”

“你这话说的却好像是嫉妒了。”尹熙将棋子挥散，黑影还没有发现，他的力量越来越凝聚，甚至在这虚无之中他也能够控制东西了。黑影笑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在顾祉身上的时候我也在，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听听，你在这虚无之中还能有邪念。”尹熙对黑影说顾祉的事表现出很在意的样子，他知道黑影在这里什么都无法感知，这话也不过是为了激怒他。黑影晃晃头：“不靠着念想，我又如何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