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尹熙开口，看见顾祉身后的影子伸出食指放在唇上让他别说话。尹熙踩着脚下碎裂声往回走，顾祉却一步步向后退，尹熙皱眉，“师父。”

一声如舌绽春雷，顾祉出现在他眼前，眼神温柔如初。尹熙微笑，“还以为师父走了。”顾祉一把将人抱住，“放心，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刚才尹熙茫然的回头叫师父，顾祉心都软了，但他正在转移天道的注意力，一时没有答复，而下一句尹熙的呼唤直接突破业障让他惊喜万分。

“我赶你做什么？”尹熙回抱着人，眼睛却盯着依旧在顾祉身后微笑的那个人影，他越看越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我见过他。”尹熙说完，天道劫云消失，两人出现在凌云山一座无人峰上，峰顶很窄小，不过容足之地，但对于尹熙二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尹熙之前说的那句话更重要。

“你说什么？”顾祉怔愣的看着尹熙，“刚才你看见什么了？”

“有个人影，在你身后。”尹熙皱着眉，腾出手来扶头，“我真的见过，那人是谁？”

“小熙，你先缓一下，我带你回去。”顾祉有些吓住，刚才尹熙看到的人不会是别人，只能是天道的虚影，他该说天道果然狡猾，还是该说——尹熙确实给自己留了后路。

“不要回山。”尹熙一把推开顾祉，白霄瞬间出现在尹熙背后，载着他离开。白霄全力飞行的速度顾祉是追不上的，但现在没有什么地方能够阻止顾祉的神识。

“主人，你要去哪？”白霄其实被刚才的事吓到了，将闪闪几只交给蓝虬，自己在凌云宗转了好几圈，正赶上尹熙一把推开顾祉，情急之下它就带着尹熙飞走了。

“我头很疼，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尹熙补充一句，“别离开凌云宗，回去。”

“主人不是说不要回山？”白霄放出屏障护住尹熙，一个翻身调头踏上归程。尹熙刚才自己说了不回山，白霄却在此时知道了尹熙说的不是不回凌云宗，而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个和顾祉一起喝酒谈乐的地方。

“那里不是凌云宗。”尹熙沉声道，“别下去，先在天上飞。”他现在脑海中不断闪现的是那个渐渐远去的模糊面容和那个虚影，那个人影不是顾祉，却比顾祉还要让他熟悉。在戒灵中，尹熙看见过很多他感兴趣的书还有丹方，甚至还有一个和他手上丹炉材料一模一样的大丹炉，通体赤金色，此时想起来却发现自己多看见了很多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

“主人师父过来了，主人要不要等他一下？”白霄对尹熙这种在天上飞还不能离开某个位置的命令一向是能躲就躲，它不会拐弯，但是今天它不敢。

就像顾祉担心的事情一样，白霄也在担心尹熙因为今天的一切将以前记起来，不光是因为它欠的旧账，还因为尹熙自己到底愿不愿意记起来，明明他对闪闪那么好，也给小金和菜头起了一样的名字，却没有以前的信任，还有他答应了与顾祉结契，却没有一丝紧张与期待。白霄知道自己今天的任务就是配合尹熙，却在天道出现之后，它悟错了尹熙的意图。

“他能追上。”尹熙说完后顾祉就出现在了他身后，白霄眨眼，闷头继续飞。尹熙抿唇，“我没有……”没有让白霄离开。

“头疼吗？”顾祉的手抚上尹熙的太阳穴，尹熙点头，向后靠在顾祉身上，他有些迷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刚才见到的，有可能是天道的化身。”顾祉托住往下掉的白霄，好在白霄很快稳住。“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神魂附体多数会保留原有记忆，因为他有秘法可以躲避冥界的规矩。躲得过冥界，却不一定躲得过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