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天图书馆的老师看见了他要往雨里走,立刻喊住:“哎,同学,这里还有把伞。”
顾敛周回头。
那把伞是撑开的,他突然就想起了几年前在雾城碰见的少年。
当天晚上,他回到宿舍,翻箱倒柜终于在衣柜的一个盒子里找到了那把伞。他还留着,这些年搬来搬去都没舍得扔到。
只是大部分时间都忘记这把伞,和这个少年。
伞上的小兔子依旧白白糯糯的,顾敛周盯了片刻,碰了碰它的耳朵。
他突然有种冲动——想知道这个少年过得好不好。
大四课少,第二天顾敛周就带着这把伞去了雾城。他去了三所高中,没蹲到人。这样找人无异于大海落针,他也知道,可下周,他又买了去雾城的车票。
像是个执念。
顾敛周知道自己这个人,散漫惯了,什么都能放弃。
但也什么都能坚持。
就这么来回了三个月,他把雾城市所有高中都蹲了一遍,就在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变态跟踪狂的时候,人群里一抹安静清瘦的背影进了视野。
那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年。
皮肤带着病态的白,嘴唇和脸颊却都是红的。头发和眼睛颜色都浅,像被夕阳染上去的一样。
整个人都套在宽大规矩的校服里,模样温吞,却像个漂亮的瓷器。
带着易碎感。
顾敛周一眼就认出了他。
尽管两人只在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但那双眼睛过于惊艳,以至于顾敛周这些年都没忘记过。
少年是跟同伴一起放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