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送信的随扈来找季软,问季软可有需要带给殿下的东西。随扈快马加鞭,七日便可达到黄州。季软没写回信,拖随扈带句话:让殿下记得三月之期,晚一天都不行。
随扈记下,季软又反悔道:“算了算了你不要这样说,就让殿下一切小心,当心身体,晚些日子也没有关系。”
陆骁辞离去时正是秋天,算起来,黄州也还没有入冬。但一月回程,却是越走越冷的。季软早备好厚实的衣物装了满当当一个包裹,拖随扈带上目送人走了。
回到追花记,店里多了几位陌生的面孔。
这群人身材高大结实,长相粗犷不羁。一身靛蓝毛织筒衣,头戴三角高帽,银质的项环搭配狼形腰带,显然不是中原人。
朝贡之期,见到此种扮相的人很寻常。季软没放在心上,任由小厮招呼。没一会,小厮苦哈哈着脸过来,为难道:“季姑娘,那帮人要买蛋黄月饼。”
蛋黄月饼只在中秋节售卖,今日店里师傅做了两份摆上,还是因为事先有人预定好的。“让他们先预定,明日来取。”
“那帮回鹘人今日就要。”
季软只得放下账本亲自招待。这帮回鹘人汉话说的不错,季软解释清楚缘由,回鹘人却摇头道:“早听闻你家的招牌是蛋黄月饼,怎么你不愿做我们狼主的生意?狼主天恩,肯照拂已是你的福分,不要不知好歹。”
皇城脚下,季软还真不怕。“来者是客,没说不做。你们可以今日预定,明日我派人送到府上。”
“不行,现在就要。”
讲不通道理,季软也不想做他们生意了。“我们中原人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你们想今日要,可我今日确实拿不出来。既然如此,你们不妨到别家找找。”
回鹘人随身佩刀,当即手握刀柄,似乎是怒了。小厮忙把季软护到身后,冷汗涔涔,气势剑拔弩张间,一位男子发声:“不可乱来!”
他的装扮与其他人大致相同,只是细节上稍作区别。衣裳料子更加细腻些,三角高帽帽檐镶了蓝绿宝石,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季软听到有人称他:“狼主。”
那位被称作狼主的人显然对季软很感兴趣,目光游移,笑说:“既然如此,不如我备好食材,姑娘移步到我府上制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