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这么自以为是,又这么自私自利,总是借着对江遂好的名义,行自己的便利,若卫峋是江遂,他也不想要自己的好。
甚至一想到“好”这个字,就觉得恶心透了。
他逼着江遂留下,又在江遂好不容易逃离以后,发动天罗地网去搜捕他,那时候的江遂是什么心情,是不是感到了窒息,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恶鬼缠上了,除非同归于尽,不然再没有办法解脱。
卫峋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寒僵又自嘲的笑来,他对沈济今摇头,“朕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吧。”
沈济今还想再说什么,秦望山却突然小跑了进来,他脸上还带着庆幸的笑,“陛下!王爷已经醒了,正和江四姑娘说话呢,王爷还问您去哪了,陛下,您看要不要过去……”
本应是个好消息,本应让他感到开心和雀跃,可现实却是,卫峋坐在暖和的宫殿里,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冷意浸侵到了骨子里,让他僵着身子,半晌都没法开口回答。
过了很久,久到秦望山和沈济今都用不解又诧异的目光望着他,终于,他艰难的发出了声音。
“沈济今。”
这时候,沈济今竟然被点名了,他怔了一下,看向卫峋,后者又说:“你去看看,仔细些,有什么问题,立刻来告诉朕。”
说完,卫峋从龙椅上站起来,他走下来,快步离开了承明宫,如今是夜半子时,这里是他的寝殿,是他的家,可他却不愿意再继续待下去了,秦望山呆了一呆,这才连忙跟上去。
沈济今目送陛下看似冷静的落荒而逃,他拧了拧眉,转过身,往另一间屋子走去。
江遂安静的半躺在床上,妖娆的江四给他捶腿,秀致的末羽给他捏肩,而他自己,正一块一块的吃着糕点。
沈济今:“……”
好一副坐拥齐人之福的和谐景象。
看见沈济今进来,江遂放下糕点,对他笑了笑,“半夜三更,辛苦沈御医了。”
如今得知摄政王身中奇毒,沈济今也没了奚落他的兴致,他客气道:“关心王爷的身体,是臣等的职责。”
江遂把糕点的盘子递给末羽,然后往他身后看了看,没看见卫峋,他只好又问了一遍,“陛下没跟沈御医在一起么?”
“没有,陛下有要事在忙。”
江遂笑了笑,“这样啊。”
沈济今说得没错,卫峋确实在忙。
夜半三更,卫峋带上一队亲兵,披星戴月的来到了京郊,黑暗之中,万籁寂静,只剩下杂乱的马蹄落地声,夜里很冷,卫峋却没有多加衣服,他穿着单衣,站在皇陵入口,侍卫们无声的站在他身后,望着这座气派又恢弘的卫氏皇陵,卫峋紧了紧双手,寒着声音道:“去,给朕把这扇门砸烂!”
侍卫们对卫峋忠心不二,即使他要破坏的是先皇皇陵,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皇陵封闭以后,守陵人住在不远处,皇陵大门是被彻底封死的,外面人绝对进不去,但那是不会暴力破坏的前提下。
大门最终被侍卫们暴力撞开,进去以后,卫峋让他们把所有陪葬品都搬出来,包括皇后和妃子们的陪葬物,一个他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