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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长公主,这些年都被她骗了,还以为她真那么大义凛然呢,私底下居然是这个样子!

身为当事人,江遂倒是没有这么多想法,甚至,他对这件事几乎没有想法。

卫峋说了半天,一抬眼,却发现他在发呆,默了默,卫峋伸出手,在江遂眼前晃了晃,“阿遂,想什么呢。”

“……没什么,”江遂定了定神,“所以,你拒绝了?”

卫峋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朕答应了,君无戏言,以后她就是想反悔,也没机会了。”

能把卫峋气捏碎一个茶杯,这句话肯定不会是它本身意思,江遂有种不好预感,“你想干什么?别乱来,她是长公主,酿善是你表妹,你要是对她们两个不好,天下百姓会认为你苛待手足。”

“朕心中有数,”卫峋不以为然道,“阿遂只要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就可以了,一切都交给朕。”

江遂就是这么想,以他身份,本来就不好和长公主有过多牵扯,现在卫峋主动提出把一切包揽过去,他何乐而不为。

只是,他还是想劝慰几句,“长公主爱女心切,酿善县主到了出嫁年纪,她心里着急,自然就口不择言了。我不在意她说那些话,其实仔细想一想,她说,也有几分道理。”

就算冠上了亲王名号,他也不姓卫。他和其他大臣一样,都是皇帝臣子,是皇帝忠臣良将,他对自己定位一向很清楚,所以长公主话激不起他心中浪花,更何况,他总觉得卫峋转述有夸大成分。

这番话一共转了两个人,过了三道口,谁知道最初版本是什么样,哪怕长公主真像卫峋说那样,口蜜腹剑、两面三刀,他也不会生出别情绪来。

毕竟,他从不在乎别人嘴里评价。

江遂一脸坦坦荡荡,几乎就是阳光正直好青年代表人物,卫峋却费解看着他,恨不能掀开他头盖骨,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

“她这么说你,你都不生气吗?”

“这世上,是不是没有能让你生气事?”

这两个问题,卫峋是发自内心不明白,好像从他遇见江遂开始,他就没见过江遂发脾气,喜怒哀乐,这四个字似乎跟他绝缘,他所有情绪都是淡淡,淡淡开心、淡淡伤心,如果真要说话,恐怕只有几个月前那次祭祀,是他见过江遂情绪最外露时候。

可那时候他低着头,卫峋没看见江遂是什么神情,也就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样心迹。

听到卫峋问题,江遂笑了笑,“我当然也会生气,而且,我生气时候,样子很不好看。”

卫峋瞥了他一眼,不信他话,“是吗?你怎么知道,你又看不到。”

“看得到。”江遂回答。

卫峋诧异看着他。

江遂继续笑笑,“从别人脸上,就看得到。”

当初被侍卫按在地上,反扭着胳膊时候,他第一次爆发出那么大力气,三个侍卫居然按不住他,他疯了一样想要冲向那个把他一辈子当做笑话看人,恨不得扭断他脖子,掏出他五脏六腑,狠狠踩烂,可现实是,他很快就被更多侍卫按倒在地上。

他们撬开他嘴,强硬把药塞到他喉咙里,这期间,他一直睁着眼,看到那个原本被他吓得瞬间失色男人,又洋洋得意了起来,明明他们之中,那个男人才是将死之人,可他却保持着一副赢家嘴脸。

因为在他看来,他一个马上就要死人,还能捆绑住一个原本拥有光明未来人,这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