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如此的。
可是他最后还是犹豫了,后悔吗?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
明镜台此时钟声清越,萦绕在山间云雾。
紫桑树下坐着一名浑身雪白的男子,银丝如冷雪,眉眼难描难画,周身笼罩着天生俱来的清冷疏离感。
可他的眼却平和包容,似堪透了什么劫,包含着天下大道,慈悲却无情。
他低着头,在棋盘上落下最后一子。
明明对面无人,他却垂下雪白眼睫,轻声道:“这局是我输了。”
对面自然没有应答。
释无机抬起眼,目光投向了山岳之外,不知望向了何方。
若要若无的叹息声伴随着紫桑花香携风而去。
而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
...
越往南走,天气也就愈来愈暖和,等到进入南疆境内时,殷怀已经不需要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
他下了马车,殷誉北早就立在他跟前,准备伸手扶他。
他背后便是南疆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
殷怀明白自己已经踏入了南疆的土地,从现在开始他便彻底和过去告了别。
他注视着殷誉北,见他嘴角微微扬起,漆黑的眼里添了几分柔和。
他朝自己伸出手,放缓了语气。
“回家吧。”
不知为何殷怀想起了当年初次见到他时的场景,那时他还是个半大的少年,趴在窗前幸灾乐祸。
下一秒一双漆黑冷淡的眼穿过人群直直的朝自己射来,恨不得将他牢牢地钉在原地。
那张脸不知为何和现在眼前的这张脸逐渐重合。
殷怀对上了他同样漂亮,却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缓缓伸出了手,望着他,眉眼弯弯。
“嗯,我们回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