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誉北缓缓地闭上了眼,语气冷淡,丢下了一句,“走吧。”
“是。”
...
殷怀回到明镜山的时候也算是刚好赶在了日落之前,此时明镜台的神侍一见他便引了上来,似乎想担心他迷路所以带他进去。
“是你们大人让来的吗?”
神侍嗯了一声,不再多话。
殷怀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道理,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艳红绳结,这是临走之前释无机亲自拴在他手腕上的。
当时他举起手腕左看右看,最后说:“你这是害怕我迷路,然后那群神侍找不到我,所以要做个记号吗?”
释无机闻言眼睫轻颤,随即轻轻别开视线,淡淡摇了摇头。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怕你走丢。”
“.......这有什么区别吗?”
释无机在这中事上却难得固执,他摇了摇头,再次强调。
“有了这个,就不会走丢。”
殷怀盯着自己手腕上左看右看,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本来想摘下来的,可看释无机脸色,最后还是讪讪放下。
回忆从思绪里抽离,他被一路领到了中央神殿,便看见释无机手持着一卷经书,银白发丝倾泻而下,雪白长睫轻轻翕动,一双浅淡眼眸如同冷霜月华。
他微微垂着脑袋,看着手中经书,一动也不动,仿佛早已石化了般。
殷怀在那瞬间只觉得眼前这人其实已经不是人,是神,是佛。
如同高堂中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佛,悲悯却无情。
“....国师?”
当他的声音响起,那像是早已入定的人终于动了动,转头视线直直地朝他望了过来。
殷怀也学着他盘腿坐下,嘴里嘀咕着,“你这经到底有什么好念的,我下山时你就捧着在看,回来你还在看。”
“从前我就说了让他多下山去走走,不要老闷在这深山之中。”
殷怀拿出过来人的语气派头,对他苦口婆心的劝着。
释无机却没有急着先回答他,而是转头让神侍给殷怀拿了手炉上来。
殷怀自然是接了过来,他正觉得有些冷,这就叫做雪中送炭。
见殷怀捧着手炉,身上披着狐裘大氅,恨不得浑身都陷入毛绒绒之中,坐的十分乖巧。
释无机这才缓缓开口,问:“山下好玩吗?”
殷怀说:“挺好玩的,改天也带你去玩玩。”
而且他还遇到了故人,只是他当然认不出自己。
释无机视线又落在他略显病态苍白的脸上,此时不知是因为冻着的,还是因为太过兴奋,微微泛出了红晕。
“你很冷吗?”
殷怀点头,“...有点。“
释无机闻言微微皱眉,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神殿,这殿中除了神像什么都没有,更别说取暖用的地龙了。
而他自己也早已感受不到冷与热这些感觉了。
可眼前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