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硬着头皮将那盘鱼吃完,他一走出门就逮着个神侍准备严刑逼供。
“那盘鱼是谁做的?”
等找到人后他建议他不要再祸害别人了,这手艺不去投毒可惜了。
神侍回答:“国师大人。”
殷怀:“.......”
他放开了攥着别人袖子的手,又替他整理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
“替我告诉你们大人,做的堪比皇宫御厨,实在可口美味。”
“.....是。”
神侍心中却是想着,怎么会不美味,那鱼可是活了将近百年的灵鱼,对人身子有大补疗效,可是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敢去捕。
可眼前人一来,他们大人便直接去钓了上来准备煲了做汤。
最后杀鱼前他犹豫了一下,他们都以为大人是不忍杀生,尤其是这百年灵鱼。
结果谁能想到他犹豫的是做煲汤还是红烧,
殷怀却不知道自己吃下的鱼来头有如此之大,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在释无极的悉心调理下,逐渐有好转的趋势。
但是还是见不得风受不了凉。
所以自己央求释无机自己想下山看看时,他眉头紧锁,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身子还没好全,以后再说罢。”
殷怀不肯罢休,拉着他一阵好话软话都说了,一声声“无机”听得旁边神侍面色古怪。
释无机看着旁边人紧攥自己的袖子,神情无奈,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我记得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殷怀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从前没有这么难缠,于是笑眯眯地道:“我那时身份不同,说的话做的事总要顾虑很多,现在你说了我可以做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你可不能反悔。”
释无极微微一怔,“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殷怀却捂着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
最后殷怀还是被允许出了明镜台下山,他其实一是因为在山里待着无聊烦闷,二则也是因为好奇,想知道自己不当皇帝后,殷都有什么变化。
可到了殷都才发现,街道依旧熙熙攘攘,一派太平繁华之景,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
殷怀不死心,寻了街旁茶肆坐下,想听听这些茶客们有没有谈起自己。
结果发现他们确实是在聊起一个人,但是却不是自己。
“这摄政王真的是疯了。”
“怎么回事?”
“你没听说吗?他带兵跑去皇陵将废帝的尸身抢了出来。”
“竟有这种事?!”
“这得和那小皇帝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说的也是,那小皇帝虽说残暴昏庸,但是最后还是做了些正经事,带兵出征,彻查那些贪官污吏,哎。”
听到最后。殷怀心满意足了,嘴角翘得老高。
还是有人舍不得他嘛。
可旁边人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好在我们现如今的皇上英明仁善,哎,这世道也该太平了。”
殷怀嘴角又拉了下去。
这时街道上传来了一阵喧哗,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推开围观的百姓,嘴里叫嚷着。
“让开让开,谁当了殿下的路,当心你们的脑袋。”
旁边的茶客中有人闻言小声的啐了一声,“果然是这疯子。”
“这派头和那小皇帝是如出一辙。”
“他这马车是去哪?”
“这方向应当是去慈安寺。”
“他去那干什么,我不信这杀人不眨眼的人会信了佛。”
旁边人刻意压低声音窃窃私语着,殷怀忍不住往马车的方向望去。
只见马车旁围了不少带刀侍卫,将其护得严严实实。
一阵风拂过,恰巧吹起了帘子,殷怀便将里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里面那人带着雪白护额,微微阖眼,面上是病态的苍白,神情冰冷,整个人死气沉沉。
他的模样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却又像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殷怀怔怔的看向他,那人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忽然缓缓地睁开了眼,朝殷怀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