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无机见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于是伸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摇了摇头,“暂且不要动。”
下一秒殷怀便知道他说的果然是对的,因为他刚一动,就只觉四肢牵扯得像针扎似的疼。
“是冻伤。”释无机淡淡解释。
殷怀这才又卸下力躺了回去,打量起了四周,看身处屋子的摆设环境,不像是在明镜台,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这是在哪?”
“雁门城。”
“.....你怎么在这?”
释无机拿起淡青药膏,闻言神色不变,垂下了眼,用指腹轻轻沾取药膏,然后柔缓地敷在他的腿上。
“....我来雪山采药,碰巧遇到了圣上。”
殷怀半信半疑,可一对上释无机清冷的眉眼,心中的疑虑又打消了几分。
释无机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撒谎。
殷怀躺在床上,因为四肢不能动弹,只好软着身子微微蜷缩着。
他察觉到自己被冻僵的脚被一只手给轻轻抬起,不知用了什么按摩手法,揉捏的力度恰到好处。
沾取的药膏紧紧贴在自己肌肤上,带来黏糊糊的触感。
偏偏释无机还不急不缓的用手指轻柔按着,殷怀不由自主绷紧了脚尖,雪白细瘦的脚腕关节被人轻轻握住。
释无机眉眼微敛,神情清清冷冷,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禁欲感。
偏偏他的手法简直是一种折磨。
殷怀忍不住牙关紧闭,死死咬出下唇,生怕溢出丝毫声音。
虽然他努力强撑着,但是释无机还是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目,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
殷怀红了脸,别过脸去错开他的视线。
释无机这才垂下眼,视线落在他雪白的脚踝上,只觉方才那细微呜咽声似还萦绕在耳边。
他眼睫微微一颤。
好不容易涂完药膏,殷怀忍住害臊,拿出皇帝的架子,强作若无其事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
“圣上。”释无机忽然轻唤出声,只见他静静的坐在烛光里,一大半身影隐在黑暗中,只有面庞被跳跃的烛火染上了暖光。
他的语气依旧清冷,“有些事情早已是天命注定。”
殷怀皱眉,听不懂他在打的哑谜,于是心里嘀咕了一声,准备等他走后去问他身边那些神侍。
等到夜色渐深,释无机见殷怀似又有困意,于是便转身离开,过不了多时,果然有几个身着白袍的神侍走了进来。
“你们大人怎么会突然从明镜台跑出来?”
不等他们走进服侍自己脱下外袍,殷怀便直入主题,将自己刚才的疑虑问了出来。
几个神侍愣了愣,随即面面相觑,神色茫然,最后为首的一个上前回话。
“.....大人是为了采雪山上的神药而来。”
虽然是这样,其实他心里也有些不解,虽然大人每年都会外出采药,但通常不是这个时候,更别说如此突然毫无准备了。
但是想归想,他不会将这些疑惑给说出来。
殷怀见他的回答和释无机告诉他的没什么差别,而且神情也不像是作伪,这才稍微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