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整个人僵在那里。
他似乎没想到惠已经学会叫爸爸,因为他确实没教过儿子说话。
“去吧,孩子在叫你呢。”
言峰士郎微笑着拍了拍他。
年轻的神父表情温和,仿佛盛满阳光。
此时禅院甚尔就像只从水里爬上来的黑猫,湿淋淋的,打着冷颤,一只不爱亲近人的独行野猫,并不知道上岸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于是,当被人用温暖的大衣裹起来,旁边塞上一只软软的猫崽时,黑猫也依然不知所措。
禅院甚尔下意识走到惠身边,在一声声孺软的‘爸爸’中,将小孩轻轻抱在胸前。
“宣告。”
石兵八阵中的咒灵已经被连续削弱得差不多,言峰士郎也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
“吾灭杀,吾创生。吾所伤,吾所愈……”
洗礼咏唱是圣堂唯一承认的魔术,一直以来被认为是神迹,而他也并不介意把神迹展现于人前。
“……使之破灭,残者败衰者老,吾皆召回。托于吾,师于吾,遵于吾……”
圣洁的光芒自他脚下升起,唯独将特级咒灵笼罩在光圈中。
“……以吾之轻卸除一切重担,安息于吾手。因汝之罪,注膏油且烙记印,永恒之命,由死赐予……”
不甘的嘶嚎贯彻耳膜,五条家的咒术师之前一直未出声,此时不禁大吃一惊。
这该不会是,要净化吧!?
“受肉之人在此宣誓。”
“愿主怜此哀魂。”
恍如神威降临大地。
没有丝毫接触,让一级以下咒术师束手无策的特级咒灵,就这样干净彻底、毫无反抗之力地化为余烬。
别说五条家的咒术师,连禅院甚尔都有些目瞪口呆。
他之前一直对少年的来历存疑,但此时此刻,如果说连对方都不能被称为神父,那这个世界大概没有人有资格替神行使权利了。
言峰士郎的态度平常,就像在完成日常工作。
代行者本身就是对灵特攻,像他这样的虔信者,如果不是前摇过长,连灵基稳定的英灵都能净化给神看,别说是一个小小咒灵了。
而且由于石兵八阵放得过早,他根本没机会体验特级咒灵的实力,只把对方当成会放结界的特别灵体。
到死都没能展露一丝排面,大概就是这个咒胎的原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