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突然,又仿佛……水到渠成。
他们犹自震撼,此时却又听已然被缚的天子惨笑出声,他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而方才的那番挣扎已经让他的金冠散落,如今的他披头散发、如同街边的乞儿。
他像是疯了,盯着齐婴阴鸷地笑,韩非池当先不耐烦了,眉头紧皱着挥手,让将士把人带下去,而萧子桁就在这时开了口,说:“齐敬臣,你以为你赢了么?”
他的声音很低,同时又很阴沉。
“或许今日在淆山你赢了,但在建康呢?”他得意地大笑,“你的家人呢?你以为朕就那么信任你、不对你做任何防备?朕告诉你!朕已命廷尉围了齐家,你家族中的所有人都在朕的手上!你敢动朕一下,朕便让齐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为朕殉葬!”
他猖獗地大笑起来,而齐婴只有一声叹息,他甚至不想再同萧子桁多说一句话了,只是十分疲惫地让人把他带下去。
萧子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那双桃花眼,死死地盯住婴,一边被人拖走一边激烈挣扎,大声喊:“齐氏全族都在朕手上!你怎么敢!你……”
而韩非池已经不耐再听萧子桁叫嚣,于是终于好心地给了他答案。
“二哥是何等谋略,会想不到这些?”他冷声说,“陛下省省吧,廷尉如今想来已被枢密院拿下了。”
萧子桁猛然愣住,像是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丝声息也发不出了。
而韩非池更没说的是,他的父亲韩守松已经领了伯父的虎符、暗中调五万军控制了建康,赵庆晗已经被缉拿,皇城已无忧。
一切都在指掌之间。
大事终将成。
然而就在一切都将尘埃落定的时候。
遥远的山野间忽然传来人的呼喊声。
淆山侧锋的山顶处依稀立了两个人影,所有人都顺着声音仰首极目去看,映着山间的火光和朦胧的月色,终于看清了站在那里的两个人是谁。
——是傅大公子傅卓,和齐四公子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