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泠一听瞪圆了眼,问:“还有别的事?”
她生气的那个小模样把齐婴逗笑了,他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儿,说:“前段日子你生病时,我曾去看过你。”
沈西泠一愣,更不敢置信了,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的确有踪迹可循。
当时她大梦初醒,整个人都有些恍惚,隐约间总觉得能嗅到些许熟悉的甘松香,她问顾居寒齐婴是否曾来过,顾居寒说不曾,她便相信了,没想到竟不是她的错觉。
她来了兴致,又巴着他问:“你、你当时怎么会过去?为什么会去?”
他叹了口气,凤目低垂着,说:“去喂你喝药。”
她自小就这样,一到生病严重时就喂不进药,就譬如当初她在风荷苑门口雪地里长跪的那一回,除夕夜生了大病险些丧命,大夫怎么都喂不进药,直到他从本家赶回她身边,她才把药喝了。
如今她长大了,却还是这样。
前段日子他听说她病了,却不知有那么严重,直到连紫给他送来消息他才知道她病得厉害,随后很快就在顾居寒的帮助下去了一趟国公府。她在病中一直梦魇,眼角总是带着泪,时时呢喃着他的名字。
他心疼已极,却不能在她身边久留,只在她身边哄了一会儿,等她把药喝了便又趁夜离开了,并嘱咐顾居寒和连紫不要告诉她他去看过她。
沈西泠也能把这一圈想圆,一时心中动容且感慨——他们曾经历过痛苦的分离,如此映衬之下更显得此刻的相守可贵。
沈西泠在齐婴怀里又静静靠了一会儿,随后推开车窗,探头向车后的方向看去。
在马车身后,雄浑巍峨的上京城已经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她在那里度过的岁月、结识的人们、发生的故事似乎也一并在渐渐地离她远去。
她在这里度过了极其痛苦孤独的五年,可如今在别离之时回忆起来,在这里也发生了很多好事。除了与一些很好的人相识以外,这五年还磨砺了她的心性,让她真正变得独立和坚强,并有了可以实现自己意志的力量——只不过,目前齐婴还没有给她什么机会让她表现一下……
唉。
离别之时总是难免伤情,齐婴察觉了她心中小小的低落,便对她说:“往后你若想念这里了,得闲还可以再回来,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