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泠又笑了,这次的笑容更淡,她的目光转向别处,有些空。
她说:“公子知不知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做了什么?”
齐婴的眉头皱起,思索片刻后看向窗外。
窗外的夜色已经浓深,看得出已是深夜……这,已经远远超过白日里顾居寒对她说的三个时辰了。
他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沈西泠立刻印证了一切。
她的神情很寡淡,说:“我替将军写了一封休书,下山交给了他,并且我告诉他,我不会再离开这里了。”
说起这些事,她的神情和语气就忽然变了,变成齐婴所不熟悉的样子。
那是这五年来她所经历的成长。
她是如此果决、断然、平静、笃定,可以自己决定所有事,并把一切都安排好。
“将军告诉我,若我一意孤行,也许他也保不了我平安,”还不等齐婴说什么,她便又补了一句,语气依然很淡,“我对他说,不管我要为此付出什么,即便我死了,我也要留在这里。”
瞧,她多能干。
她甚至都能自己承担所有后果了。
而她有多决绝、多平静,那时齐婴心中的波澜就有多剧烈,他甚至被她气得咳嗽起来,脸色亦更加苍白。
他叱责她:“胡闹!”
他当时的模样严厉极了也冷漠极了,竟令沈西泠恍然想起了十年前她第一次在忘室拜见他的那个雪夜,那时她问他自己的父亲尸陈何处,他便以如此冷漠的模样注视着她,那样的冷清让小时候的她怕了他很久。
但现在她已经不再害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