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居寒想的也不全对,沈西泠小时候自然是敏感,但如今她已经这么大了,幼时的稚嫩几乎褪了个干净,她也不会再犯小时候的毛病,她只是不好意思麻烦顾居寒——说到底,她对他很客气。
沈西泠笑笑,没再同他掰扯此事,两人一同静静吃了一会儿饭,过了半晌顾居寒又听沈西泠道:“将军……我为你娶个平妻吧?”
顾居寒手中的筷子顿住。
他抬起头看了沈西泠一眼,又继续动筷子夹菜,随后问:“怎么又说起这个了?之前我们不是说过了,往后再不提这事了么?”
的确,他是说过。
那是她生病之前的事了,他们一同从怡楼回国公府,在那座她仿造的望园中喂鱼时他曾这么说过,说眼下他面临的形势十分复杂,并无心再拉一个无辜的女子下水,平白增添烦扰。
彼时沈西泠对这个说法是很信服的,可自她梦醒之后,心中的想法却又多了些许变化。
她抿了抿嘴,斟酌了片刻后说:“今日,薛家小姐上门来见我了。”
顾居寒闻言一愣,又皱了皱眉,问:“薛沅?”
薛沅,顾居寒的青梅竹马,安定侯的独女,平景侯夫人的侄女儿,一个痴恋顾居寒多年以至于名震上京的孽根祸胎。
沈西泠点了点头。
顾居寒眉头皱得更紧,又很担心地看着沈西泠问:“她上门来做什么?是来为难你了?还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他看起来有些动怒。
沈西泠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摇了摇头,也放下了碗筷,说:“将军误会了,薛家小姐并无恶意,她……是来给我送簪子的。”
这簪子的事也正发生在不久前。
三月里大梁远嫁公主至上京和亲,魏帝大喜,曾张罗过一场击鞠,结果齐婴称病未至,当天的风头便被年轻的燕国公得了个尽,更将那日一等的彩头收入了囊中——是一支做工精细、华美无比的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