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没哭,齐婴心中稍定,点了点头,又吩咐水佩:“好生照顾。”
水佩应了一声“是”,便见公子转身离开。
她抻着脖子见公子走远了,便又回身进了院子,走到沈西泠房门口,隔着门轻声说:“小姐,公子已经走了。”
她听见门里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小姐的声音便轻轻传出来,说:“好,辛苦姐姐了,早些休息吧。”
水佩听她声音虽然没什么不对劲,可行止却是反常。
她们小姐素来愿意亲近公子,自打公子从南陵回来以后,两人更是亲近。若搁在往日公子来看她,她定然会高高兴兴地出门迎他,今日不单不出去迎,甚至还避而不见,让自己告诉公子她已经歇下了,这自然是反常的。
其实今天白日里水佩就瞧出小姐不对劲。公子和六公主相继出门以后,小姐不久也独自出了门,还不让人跟着,等回来的时候便依稀能瞧出失魂落魄,可问她怎么了,她又只字不提。
水佩不知她是瞧见了或者听见了什么,此时也不好开口劝,心说她家小姐年纪小,兴许睡一觉起来就忘了,明日便能恢复如常,眼下遂应了一声,无奈地退下了。
次日休沐结束,齐婴离开了风荷苑。
往日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虽然时辰很早,但沈西泠每日都和他一同起来,一天不落,还喜欢蹭到他身边跟他一起用早膳。今日他在花厅用饭的时候却不见她,令齐婴有些意外。
他想了想,对身旁随侍的青竹说:“去握瑜院问问,看看是怎么了。”
如今是乍暖还寒的时节,齐婴担心小姑娘是受了风生了病,可她那个性子,有什么事儿也都自己憋着不爱同人说,他还是得多问一句才好。
青竹依言去了,结果回来却说沈西泠没什么事儿,就是还没起呢。
齐婴闻言挑了挑眉,咳嗽了一声,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独自用过早膳后便上朝去了。
沈西泠一直等到齐婴出了风荷苑的门才起床,起来以后神色如常,子君和风裳都没瞧出什么不对,只水佩仍觉得她反常,可瞧小姐那文文静静温温柔柔的模样,又实在与以往没什么殊异,一时还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心里暗暗觉得别扭。
不过这别扭也没别扭多长时间,这日沈西泠刚用过午膳没多久,便听说账房的丁先生从外地回来了,正在正屋等着,说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