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桁冷哼一声,反诘道:“你虽姑且赋闲,却还有旧部心甘情愿为你卖命——你当朕不知徐峥宁做了什么?”
徐峥宁。
齐婴的眉头一皱,随后身子躬得更低,答:“臣确委托徐大人送过书信,但无非是几封家书,想来陛下已然御览。”
萧子桁的确已经看过了。
齐老太君一七那日,枢密院查到徐峥宁行迹,曾与齐婴在齐府后园密谈,他获悉后当即派人缉拿徐峥宁。
位列枢密院十二分曹之一的朱玮主司监察,此事是他辖下,但萧子桁却并不完全信任他,他毕竟也曾是齐婴的下属,另还同徐峥宁交情匪浅,因此当时他还暗中安插了廷尉的人混在甲士和城门守将中监视朱玮的行动,好在他秉性刚直大义灭亲,在城门口截住了徐峥宁,还把齐婴交给徐峥宁的书信转交给了萧子桁。
萧子桁原以为那是什么不得了的密信,结果展信一看,却见不过是齐婴写给身在外郡的齐氏族人的家信,信中命他们克己奉公莫行不轨之事,勿负君恩勿负家训,诸如此类云云。
萧子桁早已知晓信的内容,方才那话不过是诈一诈齐婴,见没诈出什么也就没再深究,并非因为他已经打消了对他的怀疑,而仅仅是时势不由人,眼下他需要齐婴平国难,至于其他的事,莫若等这场仗打完再一件一件地厘清。
天子一念既定,遂未就着这个话头继续说下去,沉吟片刻后道:“你猜得不错,朕的确有心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齐婴拜曰:“谢陛下隆恩。”
“且莫急着高兴,”萧子桁俯视着齐婴,眼神冰冷,“朕可以让你重掌枢密院,但你父亲和兄长却都不能再留于朝堂之上,即便是你,战后也要重新削官论罪——你可愿意?”